她擦擦鼻子,抹干净眼泪,生而稚嫩的小脸格外执拗。
回上阳殿复命,李永业看到是她,道:“你调养的不错,朕的那些御医都不如你,出越的确是天才地宝,无穷无尽,等日后朕夺了出越江山,楚氏王座,交予你坐如何?”
“楚氏王座满是鲜血,我不屑坐,还是算了吧。”
红缨嗓子闷闷的,李永业隐匿在半透的帷帐之后,惊奇道:“染风寒了?”
“嗯,有些不舒服。”
“天凉,记得保暖。”李永业服下药剂,又用了红缨的蛊,身体仿佛淌过暖流,十分舒服,心情便舒畅,比往日多了几分人情味,“你们年纪还小,不知将来老了一身病痛多难受。”
红缨吹灭烛火,香气如丝,缓缓飘入室内。
“陛下仁心,比楚明颂不知好上多少倍。”
李永业嗤笑,“那杀父的小畜生,如何与朕相比?”
“陛下说的是,是属下唐突了,请陛下恕罪。”
他心情无比好,挥挥手,“罢了,下去吧。”
红缨栖身行礼,默默退出了寝殿。
“红缨。”
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她,她呆滞片刻,回头,晏峻略有急切,“你去哪了,我遍寻四处都找不到你。”
红缨不说话,晏峻是知道她性子的,哄道:“我知晓你怨我,我为你道歉。”
“不用了,受不起。”红缨走在幽深的官道,两人都是暗卫,习惯了与暗夜融为一体。
“红缨……”
“狼心狗肺的人,说出对不起,有分量吗。”
晏峻哑口无言,红缨微微一笑,灿然道:“是我错了。”
他忽然有些慌张,好像这个与他共事多年的陪伴顷刻便会消失,急切道:“听我解释,当时那种情况,你若不走,明珠必不会放过你,没发现她的功力不比从前了吗,不知道从哪得来的,但她应该是经历一些奇遇。”
红缨气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打过明珠,而是晏峻毫不犹豫地站在另一头。
晏峻急切地解释完,没有听到她的答复,他真的有些慌,却不知如何哄她。
他印象里,红缨从没有如此认真地与他发脾气。
“别气了好不好,我给你买糖葫芦。”
“好。”
晏峻怔了下。
红缨道:“现在去,吃到糖葫芦我就原谅你。”
这深更半夜,去哪找糖葫芦,可晏峻还是一口答应下来,过了一个时辰,她的房间窗户被人敲了敲,晏峻举着一手的糖葫芦,风尘仆仆,一身寒气。
鲜红的山楂被糖衣裹着,一看便是刚做了没多久,糖水嘀嗒成线,又被冬天的冷风凝固成型。
“去哪搞得?”
晏峻不回答,执拗地问:“还气吗。”
红缨盯了一会,接走糖葫芦,合上窗户,不去看他,清脆的声音从闭合的窗棂后传出,“还没原谅你呢,别得意洋洋的。”
晏峻怔了会,失笑。
为了拿着糖葫芦,他一路飞奔回来,手都是僵的,为了把老者叫起来制作糖葫芦,花了他一个月的俸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