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这老鼠便自顾举行一个嫁女的仪式,想要打破封锁。
赵鲤扯出一个笑,并没戳破。
反倒装作不知,顺着它的话道:“既然是办喜事,为何要害这卖药人的性命?”
赵鲤很清楚,这些玩意要学着人类举办婚礼。
那么人类的婚俗它们一定不敢打破,以免仪轨失败。
因而,人类的禁忌,它们一定会遵守。
这就是整个桂花巷都被掏空成为鼠巢,地面的人却安然无恙的原因。
除了桂树的阻拦封锁,最重要的便是这些老鼠要遵照着人族婚礼婚俗。
人类忌讳的,它们也忌讳。
如此才算是完整的仪式。
听见赵鲤提及被群鼠吞噬的卖药人张麻子,鼠群出现了片刻的骚乱。
那蠕动的灰黑人形摇晃了数下。
有一瞬间维持不住人形。
赵鲤有些期望,在此刻打破嫁女的仪轨。
但她终究是失望了。
摇晃数下后,本欲逃窜的鼠群,突然像是听见了什么指令。
无数只毛发脏乱的老鼠,相互咬着尾巴,蠕动成团。
顶着的那个半腐人头,歪了一下后重新稳住。
被两只老鼠咬住扯开的嘴角,随着这一歪,撕开了两道巨大的破口。
让‘它’看着像是西方的小丑。
“不过是那卖药人自作自受罢了。”
中年人的声音,强行解释道。
“你可见屋中鼠皮?他杀我族人无数,因果报应,自然该遭此劫。”
赵鲤心里无趣得很,垂头思索了片刻。
终抬头看向那个死人头:“好啊!既你诚心邀约,我没有不去的道理。”
见她答应,那死人头反倒意外。
愣了片刻,才道:“好,好。”
它深知赵鲤来者不善,但绝没料到赵鲤会顺着嫁女的仪轨,顺势答应参加婚礼。
如此一来,反倒让赵鲤成了宾客。
若是此刻它有人类的脸,表情一定很难看。
“既如此,便请姑娘及时来参加。”
说着,黑压压的鼠群翻腾,就此打算褪去。
赵鲤却叫住了它们:“稍等,既然要举行婚礼,桂花巷中百姓便不打扰了。”
“免得生出祸端,搅了好事。”
鼠群再次停下。
无数尖嘴鼠类,仰头看着赵鲤。
“姑娘倒是考虑周全。”那声音幽幽地道。
赵鲤不接话,只是侧了侧头。
片刻后,它道:“好。”
这一声好后,鼠群像是沸腾的黑水,咕嘟咕嘟涌动,很快拥着那死人头退回井中。
只留下满地恶臭烂泥。
赵鲤这才甩了甩手。
她方才攀上墙头时,被插在墙头防贼的碎瓷片划伤了手心。
将沾血的刀,抛进院中。
赵鲤从墙头跳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