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啊囝囝,爸爸应该保护你很久很久的。
“囝囝,我和妈妈不在的时候,如果有解决不了的事,一定要多找警察叔叔,这个警察叔叔解决不了你就去找下一个警察叔叔,相信总有好人会管。
“你的长头发还有两个月就留满十二年了,到时候你想剪掉就剪掉,不想剪就还留着,保佑你平安健康。”
爸爸的语速越来越快,宣从南完全插不上话。
最后宣运霆说:“囝囝,别害怕,你要好好长大啊。”
孟绯蓝的声音与平常同样温柔:“好囝囝,乖乖的。”
“爸爸妈妈,你和爸爸不回来了吗?”宣从南对着电话手表问道。
孟绯蓝没有回答,宣运霆早已挂了电话。
因为下一秒就是飞机落地的爆炸剧响,他没让囝囝听见。
失去父母太过突然,宣从南没有任何心理准备,他只是茫然不解,为什么两个小时前和一分钟前还和自己拥抱以及打电话的爸爸妈妈,再也回不来了?
自此,宣从南心里漫延起了一场长达十多年的潮湿天气。
电话手表寂静无声,任他喊多少声爸爸妈妈都于事无补。
天色愈发黯淡,他似懂非懂地说:“我会照顾好自己。我会好好长大的。”
自小宣从南便是一个怪小孩儿,他像妈妈一样,不会哭。
当年宣业和几个警察过来找到他说父母飞机失事,宣从南整个人像泡在水里湿淋淋了,可他哭不出来。
也许他自始至终都认为爸爸妈妈只是短暂地出门一趟,不久便能回来。
当晚高烧气势汹汹地卷土重来,宣从南迷迷糊糊深陷噩梦,等他大病初愈顶着一头被卓娅君剪掉的杂乱短发重见光日时,父母的葬礼早已结束。
巨大的悲忡仅仅盘旋在这个小小孩子的身体周围,没有侵入心内。
他还不懂“永远失去”是什么意思。
他觉得难过,又觉得应该听爸爸的话,好好生活。
如今看着眼前墙壁之上的油画,十多年前父母离世的大雨终于在他心里下了起来,宣从南泪如雨下。
“妈妈。”他低声呼唤。
【??作者有话说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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宣从南的眼泪对顾拾来说是一种酷刑。
他知道囝囝“不会哭”,见证不止一次。
别的小朋友奇怪宣从南为什么留长头发并以此攻击时,宣从南郁闷不高兴但不哭。
忘我的玩耍难免磕碰,有时膝盖摔得鲜血模糊,宣从南依然不掉哭。
顾拾比他大四岁,成年后对比不明显,十多年前却很明显。
十一岁的宣从南在十五岁的顾拾面前是儿童。
他小巧,漂亮,精致得像洋娃娃。
有人抢宣从南的玩具,他相信爸爸的话没错,勇敢反击,哪怕一个人打几个失败了,表情顶多有点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