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神那么浑浊,浑浊到了没有一丝理智,全身心都献给了魔鬼,就像是,那个苏颜彻底黑化了,彻底变成了一个不会在乎别人感受的人。
好像心死了,人还活着,面容越艳丽,灵魂便越可怜。
不用来爱我了,我也不爱我了。
就像现在,她贴住了唐惟,又看向了任裘,表情娇艳,那张脸惊人又出世,不笑的时候冷艳,笑起来便摄人心魄,她道,“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。你们对我做的一切。”
她记得过去的痛苦,更像是一个完全融合的人格,所有的回忆都被放大后,孕育出这样一个复杂和矛盾的灵魂。
可是就算这样,也能毫无顾虑地挽住唐惟吗?
任裘心里像被扎一样,之前苏颜明明还全身心地相信着他,而现在,她却如此贴近唐惟,那表情分明笑着,眼睛却冷得可怕。
完全地,换了一个人。
“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,是唐惟把你变成这样的吗?”
任裘有些着急,“我感觉我像是从来不认识你一样……”
“你们没有一刻真正地认识过我。”苏颜和唐惟靠得那么近,唐惟感觉自己呼吸都加快了,他下意识用力抓住了苏颜的手,“你是……新人吗?”
用新人来称呼苏颜自己创造出来的新人格,唐惟又觉得自己这个说法显得挺可笑,然而没有别的沟通方式了,也不知道这个人格是否能够意识到,她这具身体的变化。
“随便用什么方式称呼我。”苏颜看了眼唐惟,“你真帅。”
这仨字让唐惟直接心跳爆表,顿时肾上腺素狂飙到了一个顶点,紧跟着就听见苏颜道,“可惜了这么一张惊天动地的帅脸,做的事情为什么可以这样血腥呢,是不是我能满足你想破坏想毁灭的欲望呢?”
唐惟一个字说不出来,感觉自己意识在剧烈震颤。
“我啊。”苏颜笑了,“最讨厌你们了啊。”
无法绑架,随我去死。
用最娇艳的笑容说着最令人扎心的话语,苏颜像是毫不顾虑地将身上所有的刺都树了起来,连同她诱人的躯体一起,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下,就如同歌词里说的一般——
“你那样无理,却最具人气。”
她明明和唐惟十指相交,那动作亲昵地如同多年爱人,却缠着他脖子,如同鲜红的舌头一寸一寸舔过冰冷锐利的细薄刀刃,刺痛让她笑出声来,“你说怎么办呢?唐惟?”
任裘不敢相信地发出声音,“苏颜你到底还是不是……”
“我是苏颜啊。”
苏颜终于站直了身子,但是奈何这样站直也是一副漫不经心又高贵冷艳的模样,甚至半边身子还微微倚着唐惟,她勾唇,“有哪里不对劲吗?还是从来都没有人跟你们这帮很容易就可以被大众原谅的男人说过,你们做的任何一件事情,都是最恶心人的事情?”
敏感察觉到了唐惟身体一僵。
“真好啊,这个社会,男人似乎不用做什么就可以天生被女人追逐,然后只要付出一丁点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得别人的首肯,尤其是女人,女人对女人最狠,为了个男人,对别的同性什么话说不出口?天生的性别优势真是太好了,能够打破这平衡的也是少数,或者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