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?纪看着他,没有回答,他便?又一字一句地问:“你?在做什么?”
被鼬当场抓包,由?纪就算狡辩也来不及了,她?再能言善辩也没办法,她?低下头?,叹了口气,说:“我做什么,你?已经知道了。”
她?被鼬抓住下颌,被迫抬起头?,墨黑的长发沾了水,湿成了一节节绳子,而她?在氤氲的热气里,脸上竟没有半点?血色,苍白的可?怕,脸上唯有眉眼算得上是浓墨重彩,那双曾经荡着粼粼波光的秋水眸也成了一潭死水。
“活着”不该是这样的状态。
被猛地掐住下颌,是谁都会喊痛的,由?纪皱着眉,想?要推开他,但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努力压抑着怒意的鼬,她?被推到湿滑冰冷的墙面?上,睡衣不过是一层薄布而已,贴在沾着无数水珠的墙面?上,不过几秒,她?的背便?全湿了。
由?纪猛地撞到墙上,疼得直抽冷气,但她?没得及抱怨,就被人堵住了那张善于为?自己辩解的嘴,她?被人报复性?咬破了下唇,很快地,撕咬开的唇肉冒出鲜艳的红色很快晕开,成为?脸上唯一的血色。
瞧瞧,她?现在是不是鲜活多了?
鼬暂时放开了她?,由?纪艰难喘息着,她?用手去擦嘴上的血,但被鼬抓住了手,不准她?乱动,他用手摁住由?纪唇上的他咬出来的伤口,直到伤口冒出更多的血,他用戴着婚戒的那只手,表情认真地像是在完成什么艺术品,就这点?“颜料”在由?纪失去血色的唇上画着原该有的样子。
由?纪就算是个泥人,被这样搞,也该生气了。
她?力气大了点?,甩开了鼬的手,尝试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去。
但鼬的禁锢不是那么容易逃脱的,他仿佛一道无法逃离的阴影,向阳时,阴影会乖顺地藏在旁人看不到的位置默默注视,但坠入黑暗时,阴影便?会彻底狰狞地张开,阴影的爪牙疯狂肆虐,结成一张罗天大网,不惜一切代价网住他的猎物?。
鼬箍住由?纪的手脚,问:“由?纪,你?一定要这么做吗?”
由?纪深吸一口气,跟他说:“鼬,你?现在不太冷静,我觉得你?得先放开我,冷静一段时间比较好。”
今时不同往日。
鼬和由?纪的人生绑定的越紧密,他要的就越多,以前或许一个拥抱就能平复他的古怪情绪,但现在远远不行。
他如?今不知进退,也不愿退让。
由?纪只要跟他的生命有一点?点?脱离轨道的迹象,他就会不惜一切代价,即便?是扭曲由?纪的意志,也要把她?重新和自己的人生和生命紧密贴合在一起。
由?纪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巨大的压迫感,见服软没用,便?也跟着强硬起来,她?冷声道:“我说了,你?最好现在放开我。”
鼬没有放手,由?纪再没有哄人的心思,她?眼里转着三勾玉,和鼬大打?出手。
他们都多少年没真正打?过架了,打?起架来根本没有分寸一说。
在浴室这种狭小的地方,习惯大开大合的由?纪根本施展不开,加上她?病了这些年,又被囚禁了整整一年,身手远没有之前灵敏,就算意识能跟上,身体也跟不上。
于是,她?的招数屡屡被鼬截断,鼬箍住她?的手,挡住了她?的攻击,将她?压在了墙上,这下子睡衣前面?也全湿了。
邪了门?了今天!
由?纪本来挺心虚的,一场架打?下来,越发窝火。
她?撞开了身侧的水压器,温热的水自花洒落下来,形状跟雨一样。
鼬和她?皆被淋了一身水,鼬顿了顿,望着花洒里落下的水珠,下意识松了手。
由?纪一松开禁锢,没想?着跑,就想?着反击,估计也是脑子气糊涂了,她?转过身,啪地一声打?了鼬一巴掌。
鼬被打?得别过脸去,转过头?,尝到了嘴边的血腥味。
他和由?纪一样浑身淋湿了,身上的水是热的,他的神情却是冷的。
他用拇指擦了擦嘴边的血,淡漠地看着一身狼狈的由?纪,再一次问:“你?一定要这样做吗?”
由?纪在气头?上,现在连劝他冷静的心都没了,她?指着门?,喊:“滚出去!”
鼬看着她?,没有动。
“我让你?”由?纪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打?断了。
“滚出去”三个字被迫咽回了肚子里,由?纪的耐心耗尽,鼬的耐心也耗尽了、
他在水汽蒸腾的狭小的浴室里将由?纪吞入身体里,由?纪要反抗,他也由?着她?。
狼吃兔子的时候,怎么会连她?要反抗的权利都剥夺?她?随便?反抗。
反抗和挣扎得越厉害,就越能体会到无法挣脱的现实,于是,便?会绝望。
在绝望中的生命是最容易投入捕食者的怀抱里的。
这是捕食者给予猎物?的权利,却也是诱导他们彻底堕入黑暗的陷阱。
由?纪单薄的衣物?很轻易地在温热的雨中被剥去,她?在激烈的反抗里,恨不得与?眼前骤然间变得可?怕的人鱼死网破,她?手上没了武器,便?去咬,牙齿不够锋利的话,便?用手去掐他的脖子,让他窒息,她?在极致的愤怒中疯狂地觉得宇智波鼬死了比较好。
这几年被她?强行压住的恨意又一次涨潮,来自几次轮回叠加的恨意,猛地掀起滔天巨浪催促着由?纪杀了眼前的人。
杀了他,杀了他,杀了他
心里无数个她?一齐叫嚷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