叛军被全歼,粮草被尽数缴获。
安德烈站在原地,看着夙柔面无表情地抬手,用手背随意蹭了一下脸颊的血痕。
那细微的伤口在白皙肌肤的映衬下,显得格外刺眼。
他的心跳依旧很快,一种后怕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。
“清理战场!”他压下异样,沉声命令部下,然后大步走向夙柔。
夙柔正低头,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按了按自己腰侧。
连续数月的休养,虽然伤病未愈,但大漠的伙食似乎…过于好了些?
她感觉之前合身的骑装,此刻腰间似乎略显紧绷。
看来是长了些不必要的膘肉,手感都软了些…
得找机会活动活动了。
她微微蹙眉,完全没在意脸上的小伤。
“你的脸…要不要紧?”
安德烈走到她面前,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些,目光紧紧锁住那道血痕。
夙柔闻声抬头,看到安德烈眼中那未来得及完全掩饰的担忧和…
一丝残留的惊悸?
她觉得有些莫名,这点小伤算什么?
在南国战场上,比这严重十倍的伤她都受过。
她摇摇头,表示无事。
动作间,牵扯到伤口,细微的刺痛让她眼神都未曾波动一下。
安德烈看着她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,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。
他习惯了她的聪慧、她的冷静、甚至她的算计,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骨子里那种属于顶尖武将的、对伤痛近乎麻木的悍勇。
一种强烈的、想要将她纳入羽翼之下保护起来的冲动,与他深知她根本不需要保护的认知剧烈冲突着,让他心绪复杂难言。
“…此地不宜久留,返回王庭路途太远,今夜先在附近的友好部落落脚。”安德烈最终只是移开目光,恢复了平时的语气吩咐道。
队伍押送着部分缴获的物资,迅撤离了弥漫着血腥气的峡谷,朝着最近的、一个臣服于王庭的中等部落驻地行去。
部落领早已收到消息,诚惶诚恐地腾出了最好的帐篷和食物招待大漠之王。
随行的侍卫长是安德烈的心腹,早已窥破主上对那位南国女子的不同寻常。
见夙柔脸颊带伤,又见主上目光时不时飘过去,他眼珠一转,便自作主张地“安排”起来。
他故意将安德烈引至最大最舒适的那顶帐篷前,低声道,“王,您今夜在此歇息,夙姑娘的帐篷就在…旁边那顶稍小些的。”
他手指的方向,却分明是通往这顶大帐篷内部的另一道厚毡门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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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部落领通常留给宠妾或贴身侍女的内间。
安德烈皱了皱眉,似乎想说什么,但看了眼夙柔略显疲惫的侧脸,又想到她脸上的伤,最终默认了这种安排,只沉声道,“让人送些热水和伤药过来。”
夜深人静,部落逐渐沉寂下来。
安德烈处理完几件军务,想起夙柔的伤,终究有些不放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