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施微神情疏离,对谢毅舟的好意淡淡道了声谢。
她道谢时的眉心紧锁。
并非她自作多情,而是谢公子似乎有点过于殷勤。
出嫁前,林施微对于男子的殷勤缺少敏感,大多时候统统归为善意,出嫁后,成为妇人,对男子的心理、眼神有所了解。
便也了解了很多殷勤的含义。
再不敢理所当然享受。
这些殷勤背后都有标价的,享用完,男人不可能不要回馈。
所以她对秦妈妈照旧以礼相待,却刻意拉开了距离。
秦妈妈回去之后如实禀告。
谢毅舟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书案。
他原以为林施微大难临头,面对释放善意的他,会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,求他拿主意。
然而她并不需要他,甚至从头到尾就没想过求助他。
几番礼尚往来,林施微依然是绿萼梅花下那个冷冰冰的美人。
他不自觉使出的一些小手段,在她跟前如烟如尘。
谢毅舟挑了挑眉。
“泊行。”美人侍妾端着一碟松仁卷酥酪款款走来,“我亲手做的,将将蒸好,尝尝。”
谢毅舟看向侍妾,笑了笑:“我很忙,晚上再去看你。”
言下之意请她离开。美人有些伤心,嘟了嘟嘴,放下糕点。
“那我先走了。”她说着要走,却轻抚他的胳膊,依依不舍。
谢毅舟没说话,垂眸不知在想什么。
林施微万万没想到,十二闯了祸,十五魏令嘉就出现在了白鹤书院。
若非冷彤告知,她还蒙在鼓里呢。
魏令嘉风尘仆仆,径直来到望山苑,稍作洗漱整理,拜见谢春山,师生二人在茶室叙话。
魏令屿的随从掐着点,辰时来为主子换药,谁知药才换了一半,下人在外头隔着厚重锦帘回禀:“小魏大人求见。”
随从面色不虞,正要呵斥,但见主子神情并非自己所想,当即咽下了拒绝之语。
他替主子冷冷回道:“请他进来。”
“你先出去。”魏令屿自己拢了拢白绸中衣。
“是,殿下。”随从躬身告退。
魏令屿斜靠着织锦大引枕,吊儿郎当的,魏令嘉走进来就看见他挑着眉,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。
去年那顿打到底是打轻了。
“三皇子都难见上一面的小魏大人,三不五时就能来一趟白鹤书院,到底真忙还是假忙啊?”魏令屿轻嘲一笑,挑衅地扬了扬下巴。
他讽刺魏令嘉先前来回四天就为了睡一晚女人。
殊不知表面有多轻蔑,心底就有多嫉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