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也请旨。”
“请圣上为黎民计,为苍生计!”
一时之间,朝堂上走出了不少人,跪下请旨。
谭硕仍不动声色地站在队列中。右谷郡五家都非白身,他们在朝中的高位者不多,但加上姻亲故旧,人数也颇为可观。此番他们遇上了生死之劫,那些人不仅与他们有旧,更收受过钱财,自然愿意替他们说话。
“众卿家之言,可真是耸人听闻。”
御案之后,一手盖在了奏本之上,视线略过御史中丞等人,落在袁楠的身上:
“大理寺此次也派了人协同,袁卿,御史中丞之言可属实?”
御史中丞侧眸看了袁楠一眼,他们截奏报的时候,也将发往大理寺的简报一并截下了。
“圣上,”袁楠出列,拱手道,“臣很困惑。”
“哦?”江决淡淡道。
袁楠浅笑道:
“回禀圣上,臣收到的简报中,李令史详细描述了宣抚使一行从缉拿到审讯田、娄两家的全过程。
“臣只看到宣抚使心系黎民,从强盗手中救下了被掳掠的佃客,又因获知佃客本是田家从娄家抢夺而来,这才出手替娄家主持公道。怎的到了御史中丞的嘴里,娄家不仅不知道感恩,还责怪宣抚使阁下?”
袁楠一脸困惑地看向御史中丞,御史中丞有点懵,袁楠怎么会这么清楚?
但他也不是新入朝堂的小儿,当下便道:“袁寺卿说得言之凿凿,可有证据?您如此任意扭曲事实,究竟是想袒护您麾下助纣为虐的令史,还是想袒护三殿下?”
此话一出,不少人都蹙起了眉头,不过袁楠未慌,又揖道:
“启禀圣上,令史发回的简报在此,恭请圣上御览!”
什……
御史中丞瞪大了双眼,袁楠竟真的从袖中摸出一份厚厚的文书,呈给了江决的心腹内侍。
他们不是已经买通了馆驿的人,截下他们回传的所有消息了吗?
玄色广袖下的手,随意翻阅了简报。
江决没有多看,饶有兴致道:“御史中丞,你事情都没有搞清楚,就到朕的跟前来状告了吗?”
“圣上,臣没有,臣……”御史中丞思绪电转,很快道,“此事是臣心系右谷郡的状况,所以一时失察,但是江洄残杀忠良、扰乱农桑确实是真的,还请圣上明察!”
他说完,慌乱中看了谭硕一眼。
这个小动作恰巧被御座上的江决捕捉到,十二道冕旒微微晃动,遮挡着他的眉眼,他不动声色地也瞧了过去。
刚才出列的几人都不敢再帮御史中丞说话,谭硕只好一咬牙,出列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