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大彪比了个手势,几名印氏的佃客都呆了。
这可比他们的地租子低不少呢!当编户齐民真这么好吗?
……
郡守府中。
“……高利贷的契据已经梳理了大部分,那些登记过的农户,也逐渐开始放籍了。”闻弘昀禀报道,“此外,土地分配的事……”
为了解决高利贷的问题,他们尚书台忙了好些时候。
重新计算不难,但究竟要怎么算,让他们头疼了好久。
这个主意是戚炳然提出的,但是他做出的草案被江洄打回重做好多次都没有通过,戚炳然以为江洄故意为难,不顾他的劝阻,独自跑去找江洄理论。
闻弘昀心惊胆战,戚炳然和凌之妍的事情在闻家不是秘密,他们可都吃过那小子送来的苦瓜。
他也是看在这个份上,对他多关照一二,谁知这小子不识好歹,竟然这般莽撞!
那天戚炳然找过江洄后,垂头丧气了好久,闻弘昀以为他被训斥了,暗骂活该,不想他第二日就打起了精神,很快做了份全新的草案出来,竟一次通过。
事后闻弘昀对比了新旧草案的不同,才终于明白过来。
不得不说,三殿下年纪虽轻,思虑之周全,却是他们许多为官多年的人也比不上的。
“宣抚使。”一名傅锦程的亲兵小跑过来,施礼道,“苏少卿说抓到印家的管事印全了,问宣抚使可要前去观审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江洄道,又对闻弘昀说,“地的事先缓缓,今年秋收差不多结束了,先将户税收齐。”
闻弘昀略一思索,便明白了过来。
立刻道:“是,下臣明白了。”
“走吧。”江洄对那傅锦程的亲兵道,转头去往苏兰筠处。
……
印全和他带着的打手统统被押到了郡守府。
他在印老家主手底下很多年,也是有些脸面的管事,此时见了苏兰筠一行人走进来,顿觉事情不太对。
打手们已经被统统押了出去,唯有他一人被留下。
苏兰筠请了江洄先行,不过江洄并未在正中央的主位落座,而是挑了个靠后的位置。
口中的蜜饯甜丝丝的,他用舌头将之从右推向左,眸色幽深,若有所思地听着苏兰筠的审讯。
几个时辰后,深夜。
印氏大宅内。
“印全呢,怎么还没有回来?”印老家主拄着拐杖,略有焦躁地问道。
江洄盘点田亩的脚步离他印氏的田产越来越近,他虽自信早已消除了把柄,但仍有一种被逼入困局的感觉。
田、娄、阙、融四家,几乎已经被他推平,可对方抓了印同昌后,迟迟没有对印氏再下手。他不可能不知道朝堂上的事与印氏有关,可为何迟迟没有动作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