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他向前冲去,不顾一切地撞向点燃烛火的桌案。
傅锦程比他更快,轻松地闪至他身边,如拎一只小鸡仔一样,将有些发福的老人提了起来。
“放,放开我!”印老家主喉间浊音阵阵,因上了年纪,喊起来有些气弱。
“闪开!”
“来人,将这里围起来。”
他正在挣扎,外面忽然吵闹了起来,紧接着,房门被撞开,一行士兵首先冲了进来,站在房子的四角。
“印家主,幸会。”
火光自外面照进来,青年的脸背着光,不甚清晰。
……
与此同时,印宅旁边的山上。
一人站在树后,只敢探出半个脑袋,观察着山下火光冲天的印宅。
他已经瘦得脱相,身上也有很多细小的伤痕。
“嘿嘿,嘿嘿。”他低低笑了起来,状似癫狂,“老棺材终于也要死了。”
咔哒。
正笑着,身后传来树枝被断裂的声响。
他如惊弓之鸟,立刻要逃,然而还没来得及动,便被人制住双手,按在了地上。
赵宾带着人上前,夸张地摸了把额头上的汗珠:
“终于抓到你了,真他娘得难抓!
“带走!”
……
“江洄,你没有理由抓我!”
印老家主被傅锦程按坐在宽榻上,嘶声力竭地大喊。
“印家主可还记得,右谷郡的前任郡守钱羽?”江洄冷泉般的声音响起,印老家主浑浊的眼睛陡然瞪大,他继续道,“两年前,钱羽无意中在与佃客的交谈里,得知了你隐匿田产户口的证据,你知道后,派印全将他引诱到印家宅后的山里,将他杀害。”
江洄清晰地说着,逼近了印老家主。
“你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,将他杀害后,更命印全将他分尸,后又烧成灰烬,再将他的骨灰撒在了阙家的良田里,将此事嫁祸给阙斩风。可惜你杀人的时候被印同昌看到了,不然我们还真找不到你的把柄。”
苏兰筠已经在傅锦程的指导下打开了掩藏证据的多宝阁,他是各种老手,很快便准确找到了他们要找的内容。
“宣抚使,找到了。”
苏兰筠将相关内容指给江洄看,同时道:
“印家隐匿田产三万四千余亩,户口两千余户,这些明面上全都被归在了融善才的名下,但是印氏的花用、供奉给各处的金银,却不能作假,账本上都有记录。此处还有融善才按过手印的代持契纸,上面写得清清楚楚,请宣抚使过目。”
苏兰筠将东西交给江洄后,又摇摇头,对印老家主道:
“啧,朝中正一品大员的年俸才一万石,实际到手还要折上许多,你们手下单是隐田的产出,就是其十倍有余。真好啊!看来我这大理寺少卿不做也罢,回头跟家里商量商量,也弄个几万亩地,在乡下种田可比在朝堂上做事轻松。”
“记得缴税。”江洄看完证据,瞥了他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