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非他在士族中人望不济,后宫又无人相助,自己几乎不可能得到这张龙椅。
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,摆手让两人都退了出去。
“摆驾椒房殿。”江决吩咐道。
史语蓝刚怀孕之时,他们也算两厢情好,但自从月份渐大,她就懒得出门了,有时江决去探望,她连面都不见。
江决对她的耐心早不如从前,史语蓝不愿见他,他便去其他人宫里,或者独宿在紫宸殿中。
然而今日此时,他无比想见一见史语蓝,或者说,怀着他子嗣的史皇后。
椒房殿内,帘幕重重,轻烟缭绕。
史语蓝大袖奢华,明艳的脸上微有些不大自然。
她急匆匆地站定,施礼道:“请圣上安。”
江决进门没让通报,她出来得太匆忙,腰上绑着的东西有些垂坠之感,可她又不敢去碰,紧紧提着心神,片刻不敢放松。
“皇后在做什么?”江决照着往常习惯,伸手扶住她,顺势往怀里搂。
不想史语蓝浑身一僵,竟是退开了寸许,又勉强补救道:“圣上,臣妾在抄录佛经,佛经高妙,是以有些失神了,请圣上恕罪。”
江决蹙眉。
他九岁就认识史语蓝了,幼时的她确有几分谨小慎微,可自从与他大婚,便逐渐张扬起来。
况且,就算是初识全然陌生之时,她也不过是有些害羞,何曾这样躲过自己?
“皇后身子可还好?”
许是怀孕的缘故吧。江决意兴阑珊,直接去了宽榻上坐下,让人替他宽下冠帽和繁复的宽大外衣。
史语蓝亦步亦趋地跟着他,上前主动接过了江决脱下的衣物。
她定了定神,绽开一抹极明艳的笑容:“回圣上,一切都好。”
自英萃宫秋宴后已两个多月,她一直不大敢见江决。
当时为着史竞利的事情,她佯装有孕自保。初时不显,并无需伪装什么,就算亲热也不易被发现。她尝试过同江决多多行房,还用了不少药方,但根本没用,眼瞧着事情难以再藏下去,她只得兵行险招。
英萃宫中贵戚官员云集,规矩又较宫中松散,她便私下与谢徎见了几次。
不想很快就有了。
只是这个孩子来得有些晚,又来路不正,谢徎如今身陷囹圄,她既担心孩子的身世曝光,又担心伪装不好被瞧出月份不对,心力憔悴之下,实在没多余的心思再应付江决。
江决淡淡看了她一眼:“皇后坐吧。”
“谢圣上。”史语蓝嗓音依旧柔媚,但没有同以前那样大胆地坐到江决怀里,而是在旁边的方秤落座。她又让人上了茶点来,生生将两人之间的几案填满,更添几分距离。
江决随手拿起一块乳饼,掰成两半。
“许久不同皇后说话,都有些生疏了。”江决道,“很快便是太后的寿宴,紧接着是除夕宫宴,朕瞧你身子不适,便让赵婕妤替你操办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