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王果然很快赶到,他已年迈,骑马的姿态稍显迟缓。他身后跟着一些侍从,带了简易的几案坐具等,很快在空地上搭好了坐席。
“纪堂兄,这是何意?”遥王打量了眼坐席,没好气道,“咱们是来打猎的,可没功夫陪你吃酒。”
“遥王少安毋躁。”纪王道,“你可还记得咱们两家几个月前的那场纠纷?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遥王蹙起眉头道。
纪王抬手,纪王府的掾属们皆拱手,退开到了数十步之外。遥王略一犹豫,也挥退了自己的下属。江源的人也同样退了开来。
江洄身边无人,纪王却道:“我瞧三郎入林子的时候也是带了人的,可否也让其退开?”
“皇叔好眼力。”江洄道,打了个手势。
树影摇动,长歌也退至远处。
纪王没有急着邀请他们入席,待确认这里只有他们四个后,他清清嗓子,沉声道:“我家小世孙的事,想必诸位都知道。”
“自然是知道的。”遥王道。
“当日,谋害我世孙的真凶并未被查获,事后我加派人手继续调查,功夫不负有心人,就在前几日,老夫终于得知了凶手的真身。”
“是谁?”遥王道,竖起了粗黑的眉毛。
这件事害得他跟纪王几乎翻脸,还险些连累他家世子,若让他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,他定要把那人碎尸万段!
纪王未答,却是把目光转到了江洄身上:
“三郎,你可知道?”
078呼应“皇叔到时就知道了。……
溪水潺潺。
随着纪王的话音落下,遥王和江源的目光也落在了江洄身上。
“纪皇叔,您问他做什么?”江源道,“您可别忘了,当日小世孙之事,还是我娘子替您二位查清真相的呢。”
江源摸摸肚皮,拖长了声调。
“堂侄莫急。”纪王笑,仍看着江洄,“孤的人在调查时发现,除了纪王府,还有人在暗中调查此事。起先,孤以为是遥王,但此人藏得极深,行事老练、进退得宜,不是遥王府能做到的。”
“喂喂喂,”遥王闻言不满道,“我遥王府怎就做不到了?!”
“那遥王可查到幕后之人了?”纪王道。
遥王噎住,他遥王府深受其害,自然也派人去查了,只可惜无功而返。
“三殿下,你以为呢?”纪王宽袍及地,前行时袍摆拖曳过枯枝遍布的林地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
江源和遥王都没有再说话。
纪王的意图非常明显——此事与江洄有关。
江洄站在树影交错之地,脸上光影明灭,辨不清神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