猎场旁边绿茵茵的草坪上,捶丸已经开了五六局。除了谢蕴以外,凌之妍未逢敌手,有些无聊。
江源早在两局球前就从猎场偷溜了回来,他一脸坦然地空着手,不知道拉着谢蕴去了哪儿。
除他以外,年轻的男丁们都还在猎场,包括江洄。
凌之妍百无聊赖地来到帐下,女眷们围坐在一起闲聊,她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,专心喝酒吃果子。
可惜好景不长,眼尖的遥王妃发现了她。
“去,请三皇子妃到我身边来坐。”遥王妃吩咐左右道。
凌之妍连忙推辞,但抵不过遥王妃的坚持,还是坐去了中间的位置上。她正在吃的果子也被侍女们全都端了过来,还给她添了许多更别致的。
遥王妃这里的炭火更旺,果子的种类也更多,倒也不错。
凌之妍依旧不怎么说话,专心品尝各色糕点。遇到好吃的就让祈夏记下来,回头叫家里的厨子做。
遥王妃跟其他命妇、宗女们聊着天,不时注意凌之妍。她倒也不是不理人,只是人家跟她说什么,她都能四两拨千斤地把话题往最无聊的方向引,用最快的速度把天聊死,然后继续品尝糕点,甚至跟侍女小声讨论起了每样糕点的配方。
可真行。遥王妃眼角抽搐。
凌之妍秉持着少说多吃的原则,还算安稳,直到对面几个郡主和县主们聊起了他们的三堂兄——江洄。
江洄自先帝朝起就经手过很多大案,难免要杀人判刑。他平时在这些女眷们面前也一直是不苟言笑的态度,所以许多人都怕他。
那几个郡主和县主们聊了几句,便好奇地问凌之妍是如何跟他们可怕的堂兄相处的。
凌之妍暗自皱眉,解释道:“他只是不爱说话,其实性子很好的。”
“堂嫂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?”那提问的郡主笑着揶揄道,“咱们都是自小就认识三堂兄的,他岂是不爱说话?说起话来如三九寒天,大约是因为沾染过人命吧。”
“那些都是先帝和圣上交代的差事。”凌之妍道,“他负责断案而已。”
“可他断案也确实狠,右谷郡这回,当地的五个家族男丁几乎被杀空了。”
“当年驸马府的案子也是,杀人杀得血都淹没了脚后跟。”
“是呢,我从那次开始就不敢跟三堂兄说话了。”某位县主道。
凌之妍眉头皱得更紧,冷下了脸来。
“堂嫂,你每日跟三堂兄在一处,真的不怕吗?他会不会跟你动手?听说他连女儿家都揍的。”那宗女一边说,一边煞有介事地露出些关切来,似乎真的在担心凌之妍。
“当然不会,”凌之妍道,“不管是谁,江洄绝不会无缘无故动手的。”
“真的吗?”几人犹疑道。
“当然!”凌之妍道,“你们说的那些案子,也都是按律判刑,杀的人多是因为那几个家族欺压百姓,霸占良田,肆意践踏大烨的律法,江洄这么做是明正典刑!哪里可怕了,我们该感谢有他这样的人在,正因为有这样的人在,坏人才会得到惩戒,我们生活的环境才会更加安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