届时,峡州会再陷战乱,好不容易兴起的海贸中断。
从神瑞帝朝起,朝廷户部亏空严重。
这些年又往北疆和西北填去多少银子,除去一个洛平守住了北疆剩下的防线,竟再无能征善战的武将。
至于傅元晋,皇帝是?不敢用的。
这会,还要将人除去,把平稳安定下来的峡州,收入囊中,补上户部的亏空。
到时候,卫朝会是?一个很好的,替皇帝看守峡州之?人。
……
这些事,不过在?脑子过了一番,许执便闭上了眼休憩。
马车外纷乱的热闹,从耳中晃过去,等再睁眼,是?车夫在?外喊:“大人,到府了。”
他掀开?车帘,下了马车。
天已经黑尽,门房处的灯笼都?点了起来。
那昏黄的光,照地他连熬好几夜编写律书的双眼,酸痛地难受。
“大人是?怎么了?”身后的随从问道。
“无碍。”
站在?台阶缓了缓,他方才一步跨上最后两级台阶,走进了自?己的府邸。
一路上,是?丫鬟小厮的行礼。
“大人。”
他仍然只是?颔首。
但在?要往后院去的廊道上,他被人拦住了。
是?自?己的哥哥。
“阿弟,你连日?不回家,是?在?外忙什么?”
不敢再和三年前,刚入京时,喊这个做着大官的弟弟叫二哑巴了,怕被人耻笑。
许执将头上压人的乌纱帽拿了下来,放在?臂弯里。
对哥哥笑道:“在?外有些事忙,这才好些日?不回家。”
都?是?应付人的话,便是?说了,他这个哥哥也不会懂,更不会听了。
想?了想?,许执正要寻些家常话和哥哥讲。
譬如侄子最近书读的可好?哥哥嫂子在?府上住的如何,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,不好对他妻子说的?
他们是?在?三年前,来京投奔他。
他将哥嫂安排住在?厢房,又让侄子和他的一双儿女一起读书,但侄子读书没?有悟性,他不得已,又另寻个先生教导。先生有时向他隐晦说侄子“朽木不可雕也”,他只多加些银钱,让其多费心。
哥哥嫂子曾被他拖累,他如今有了能力,该多照拂。
但许执的念想?被打断了。
“阿弟,我最近有些缺银子,你方便支使五十两银子给我吗?”
矮了近一个头,站在?这个弟弟面?前,他不免有些自?惭形秽,可想?及妻子想?要的那副金臂钏,自?己也拖欠赌坊的钱。
倘若再还不上,那些人找上门来,会给弟弟丢人。便只能硬着头皮,说出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