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”温以泽有些落寞地说,“我们两个人一起设计的。”
“当时百慧这个角色在和阿飞说那些话的时候,你在想什么?”景致问。
作为观众,她真的对演员如何诠释角色这件事感到十分好奇。
温以泽停下脚步,目光沉沉又欣喜地看向她,景致只觉得眼前的人像换了个人,像是即将赴死的小阿飞听到了爱人的心声后,沉静又从容。
他蓦地淡然一笑,在春夜杏雨中,很温柔地俯下身,吻在景致的眼皮。
温以泽说:“我想给她一个吻,但我知道,我不能。”
在被敌人时刻监视的紧要关头,他们的爱只能选择缄默。
他愿以他的死亡,守护她的平安。
在苍茫的夜色中,与之落下的,还有杏花疏雨。
不远处的程寄无比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,被欺骗后的感觉,比剜了心还难受。
*
温以泽的亲吻很轻柔,景致并不抗拒,骤然间的近距离,让她屏住了呼吸,过了好久才呼吸通畅。
脸颊红热得不像样。
这一吻来得太突然,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。好在剧组那边临时有事,温以泽不得不过去帮忙,景致就让他快过去,她自己可以回房间。
回酒店的路上,满地杏花白,好比明月光。
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很短,景致还处于茫然的晕眩中,她不舍得这样美好的时光,慢慢地踱步回去。
走到一半的时候,冷风吹得杏花摇落,景致的头发,肩上都沾了几片柔嫩的花瓣。
发丝轻扬,她用手指勾住,似有所感地抬头,便僵在原地。
酒店侧门的杏花树下,慢慢走出来一个男人。
乌衣黑发,唇色馥郁,眉眼却冰冷锋利,像是专注许久的猎人,他定定地看着景致。
也不知道他在那儿站了多久。
景致眉心一跳,像是偷情被他当场抓住,她花了不少力气才能止住想要逃跑的欲望。
“景致。”
他的声音像是刚下过雪的风,轻软料峭得飘到景致耳朵里,她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“程...程寄,你怎么过来了。”景致说话突然干巴巴起来。
他应该远在日本才对。
“刚回来。”他笑着说。
程寄朝她走过去,嘴角轻柔地笑。
他晃了晃手上的东西,“从日本带来的蛋糕,你以前说不是想尝尝吗?”
“走吧,我们回房间。”
他一下子捏住她的手腕,用力得让她毫无挣脱之力。
景致的心中起了恐意。
他的声音有种特殊的蛊惑力,像是降妖伏魔时候菩萨的梵音,景致脚步虚软,几乎是被他半推半拉着回房间。
房门当啷一声地扣上,像是被投入水中的石子落了地。
他们进的是景致在酒店的房间,然而从他们两人的步调看来,程寄更像是主人。
进屋后,自顾自地把蛋糕放在桌上。
他周身萦绕着低气压的风雪,眉目沉沉又凛ʝʂց冽,但解开蝴蝶结,拆开包装的动作却行云流水。
直到他一时半会撕不开切蛋糕的工具的包装。
他使了点蛮力,锋利的锯齿从他掌心划过,他却半分没皱眉。
景致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,有些心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