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届时,此地只会沦落为一个没有任何灵气的地方,我想,没有人会要一个废灵之地吧!”
这是他的虚构的一张牌。
真假参半,却足以让这些宗门修士投鼠忌器。
玄诚子眯起眼睛:
“你在威胁我们?”
“晚辈不敢。”
刘思义不卑不亢:
“只是陈述事实。”
大殿内陷入诡异的寂静。
诸位宗门修士神识交流,显然在权衡利弊。
他们不惧刘思义这个筑基中期,甚至挥手可灭。
但他们确实忌惮那个百年未归的李乘风——若他真的结婴成功,又得知基业被夺,一个元婴期的阵法宗师报复起来,足以让任何一个宗门伤筋动骨。
更何况,若刘思义所言非虚,强取坊市只会鸡飞蛋打。
“既然如此,”
玄诚子终于开口,声音冰冷:
“刘小友好自为之。”
旁边几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,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。
威压骤然消散,刘思义浑身一轻,险些踉跄倒地。
他强撑着行礼,转身一步步向殿外走去。
每一步都沉重无比,背后是多道金丹修士的目光,有如实质般刺在他的背上。
他知道,今日之后,刘家将面临更加困难的压力。
但他不后悔。
走出大殿,刘思义抬头望天,想起母亲的一句话:
“修仙之路,逆天而行。若连本心都守不住,还修什么仙?求什么道?”
就在刘思义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,准备催动脚下飞剑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屠魔殿之际,异变陡生!
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庞大、更加精纯的威压,如同无形的太古山岳,轰然降临,精准无比地笼罩在他周身。
这股力量不再是之前那种弥漫全场的气势压迫,而是带着明确目的性的禁锢。
刘思义只觉得周身空间瞬间凝固,仿佛陷入了万年玄冰之中,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。
刚刚离地三寸的飞剑出一声哀鸣,灵光黯淡,“锵”地一声坠落在白玉地板上,而他整个人也被这股巨力硬生生从低空“按”回了地面,双脚深陷,脚下的地砖竟出现了细微的裂纹。
他体内的《厚土诀》真元在这股绝对的力量面前,如同溪流试图阻挡海啸,瞬间被压制得停滞不动,经脉传来针扎般的刺痛。
更可怕的是,一股冰冷彻骨的神识之力,如同无形的触手,蛮横地刺入他的识海,试图翻查他的记忆与思绪,带来一种灵魂都被窥视、被剥离的剧烈痛苦。
刘思义闷哼一声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额头上刚刚干涸的冷汗再次涔涔而下,太阳穴青筋暴起,只能凭借顽强的意志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,抵抗着那无孔不入的神识侵袭。
一个清晰、冰冷,不带丝毫情感波动的声音,如同来自九幽寒狱,在大殿之外缓缓响起,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碴,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:
“想去哪里?”
声音略微停顿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、掌控生死的漠然。
“我有让你走吗?”
这声音并不如何响亮,却蕴含着一种直透神魂的威严与法则之力,在整个屠魔殿外回荡,甚至盖过了之前所有人的怒喝。
原本因为刘思义即将离开而略有松动的气氛,瞬间再次冻结,而且比之前更加酷寒、更加致命。
刘思义艰难地转动眼珠,循着声音和那股最强大威压的源头望去。
只见在远离大殿最外处,那片原本空无一物的阴影之中,不知何时,悄然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。
那人仿佛一直就在那里,与阴影融为一体,只是无人察觉。
他周身气息晦涩难明,不像烈阳子那般炽烈张扬,也不像玄诚子那般渊深似海,而是一种极致的“静”与“冷”,仿佛万古不化的寒冰,又像是潜藏在深渊中的毒蛇,收敛了所有声息,却散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危险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