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o章 摸不着头脑
“为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盯着呢。说实在的，很多事情我站在旁边全程看着，也未必明白人家在做什么，但我关注这就代表了一个态度。我对这事情很重视，你得好好干。”
“其实当领导的不怕下面的人那好处，不怕下面的人不干事，最怕的是欺上瞒下还胡乱搞事情。有时候一个干不好事情的人，造成的损失比十个不做事的人还严重。”
……
“刚刚喝了酒，这会我们喝点茶吧。”两人下了车，张强跟着李旦进入了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馆。
“我平日里没什么别的爱好，闲了就爱喝点茶，听个戏。”这茶馆是一个独栋回字形小楼，外圈被分割成了一个个小包厢，坐在窗边就能看见中间的舞台。
最中间的一块一米多高的台子，就是演员们表演的舞台。
两人上了二楼，找了个空包厢坐了进去。
“二位，喝个什么茶？”小二大扮的就跟电视剧里的小二一样，穿着个粗布马褂，肩膀上搭着一条白毛巾。
“哟，是李老板啊，有些日子没见着您了。”小二其实不小，看着年纪有个三四十岁了，问了话抬头认出了李旦，笑着打招呼。
“这些日子去了外地，昨天才回来，这不今天就到你家来了。”李旦也笑着跟小二说话。
“还是老规矩？”看来李旦确实是这里的常客，小二都知道老规矩了。
“老规矩。张老弟，你喝点什么？”李旦回头看向张强。
“我……，这边都有什么茶啊。”张强平日里没怎么喝过茶，倒是给人送过茶。
“红茶，白茶，绿茶，普洱，铁观音，乌龙茶，还有三炮台和罐子茶……”
“来杯三炮台吧。”茶这东西，讲究忒多，张强没什么讲究，好茶坏茶喝嘴里都没什么区别，倒是小时候干农活的时候，尤其是去麦地里割小麦的时候，父亲会从砖茶上面磕一块放到热水壶里，干活累了就倒出一杯子，咕咚咕咚痛快喝上两杯。
从小到大，张强喝的最多的也就是那一块三毛钱的砖茶了，一块茶叶一家人喝一两年还有碎渣子在。
倒是来了金城，这边人最爱喝的是三炮台，张强喝过两次印象蛮深刻的。所谓三炮台，其实就是茶叶加枸杞红枣桂圆，再加上一大块冰糖，乱七八糟泡一杯，喝起来也是乱七八糟的味道，不过这是张强见过唯一加了糖的喝茶方式，倒是蛮让人喜欢的。
“最近有什么新戏没有？”小二听两人点了单，转身就要出去端茶，李旦喊着问了一句。
“差点忘了。李总您来的正是时候，最近来了一家陇剧团，据说当年去京都给大人物表演过。这两年县上养不了人了，他们也跑出来演出了，这要搁那些年头，有钱都请不来人家。”
“陇剧啊。”李旦点了点头，摇头晃脑的哼哼了一句戏词。
“刚刚他们演了个《金碗钗》，稍等会有一折子《杀庙》。”小二知道李旦是个行家，也不多做解释，转身就出了门去。
张强虽然不懂戏曲，但对于陇剧还是有一点了解的。因为照说，张强老家泾城就是陇东下面的一个县，他们老家的戏曲就是陇剧。张强小时候不爱看戏，毕竟吱吱呀呀的确实听不懂唱的是个什么东西，只是看着他们穿的幻化绿绿的，倒是挺新奇的。
但张强爱逛庙会，唱大戏必然有庙会。
每年八月左右，小麦刚刚收割万，农人暂时得了歇息，村里就会请剧团来开庙会。其实村里请剧团还真不用花多少钱，挨家挨户出上一毛钱，然后轮流招呼着演员们吃顿饭就行。
庙会是全村的狂欢，一场庙会能让孩子们说道到下一年的庙会去。
……
“你是泾县的？说起来这陇剧就是你们那边的。”李旦转头问道。
“恩，以前庙会的时候，就会唱大戏。”
“你们那也算是文化传承丰富了，皮影戏、陇剧、剪纸、书法，出了很多名家。”这些东西可能是因为司空见惯的缘故，张强还真没觉得有什么高大上的文化传承在里面。毕竟说起来每个村里都有人会唱戏，没个女人都会绣香包，都会剪纸。
“嗯嗯，这些东西确实很多人挺会的。”虽然不觉得这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，但人家都称赞了，自己还能拆台不是，但正因为太常见，张强还真说不出来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地方。
说话间，简板、梆子、小鼓、唢呐依次响起，大戏开场了。
两人停了说话，齐齐向台上看去。
杀庙是什么张强不知道，但随着戏子上台一开腔，熟悉的记忆就来了，张强对接下来的抖腿都能抖出接下来的调子。
在茶馆里看戏跟庙会上看戏还是不一样的，庙会上张强还真没认真看完过一折子戏，白天净在人堆和摊贩堆里乱窜了，晚上家里人不敢让小孩乱窜，叫嚷着去看戏，结果往往音乐想起来没几秒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
这会看着戏子在台上表演，一腔一调陪着音乐，还真是别有滋味，连以前死活听不清的戏词居然也能听个大概了。
张强不知不觉看得入迷。看到精彩处，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上一口，竟是连小二什么时候送上了茶都没注意到。
一折戏看完，张强只觉得酣畅淋漓，仿佛是跑了十里山路喝到了一杯凉水，浑身通透。
“看来张总也是个同道中人啊，我还以为年轻人静不下心来看戏呢。”余音袅袅中，李旦开口夸了一句。
“说出了不怕笑话，我以前还真看不进去，今天不知怎么回事，连戏词都能听懂了。”张强回过神来，解释了一句。
“戏曲是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，以前你是没静下心来看，所以感觉看不懂，看懂这一次，以后你就会喜欢看的。”
张强一想，还真有道理，想起刚才看戏的感觉，还真颇有意犹未尽的感觉。
“时间也不早了，到我家去转转？”李旦看了看手表。
“不了，回去还有点事情。”这一折子戏看了一个多小时，时间还真是过得蛮快。听着李旦这明显是客气的话，张强连忙找理由推辞。
也不去公司了，坐车回家的路上，找了个舒服姿势靠着，张强忍不住思索李旦今天的用意。喊着自己就为了看一场戏？
这当领导的办事，还真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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