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冤枉吗?”陶沝不等康熙再次开口便抢先一步出声“奴婢可是亲耳听到那位侧福晋说,失火当日,九福晋您也留在九爷府中,不知,您那时候在做什么呢?”
衾璇被她此刻咄咄逼人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,本能地别开脸“……自然是在帮忙救火!”
“你确定是救火而不是放火?”
“哼——你这话什么意思?那你怎么不说,她当初之所以不跑出来,是因为她自己想要寻死呢?”
或许是因为受到陶沝的频频刺激,董鄂.衾璇的大脑智商终于也开始慢慢回归。
“是吗?那么九福晋的意思是,这其实是当年那位嫡福晋自己放的火?”陶沝问这句话的时候,唇边一直染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深意——
“可她为什么要寻死呢?在奴婢看来,她当时根本就没有非要寻死的理由啊,更何况,就算她真的要寻死,又何必用这么惨烈的方式?奴婢听闻那位嫡福晋不会游泳,既如此,那直接找条河跳下去不就行了,又何必费时费力地放火烧死自己?而且,九福晋您又要如何解释,当时为什么没有旁人进去救她呢?九福晋您身娇肉贵,若不想以身犯险,奴婢尚可以理解,但府里还有那么多下人,那位嫡福晋又是主子,而且火势也没大到让人无法闯进去救人的地步,可为什么,没有一个人进去救她呢?按理说,救出嫡福晋也算是大功一件吧?”
“哼——谁知道她当时是怎么想的?但如果真是她自己放的火,且一心寻死,就算有人进去救她,她肯定也是不会出来的……”
衾璇说这话的语气充斥着一股红果果的嫌弃,这让陶沝忍不住挑了挑眉
“如果事实真像九福晋您说的这样,奴婢倒也无话可说……但为何奴婢听闻的却是,当年那位嫡福晋死前身染重病,想来她那个时候应该是没有力气爬起来放火烧自己的吧?”
“你,你怎么会……”知道?!
衾璇闻言大惊失色,虽然她及时咬掉了最后两个字,但其实已经来不及了,该听到的都已经听到了。
康熙皇帝、孝惠章太后和宜妃三人的脸色当场突变,五阿哥也是一怔,就连九九也停止了挣扎的动作。
太子的脸上没有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,但那只背在他身后、没有受伤的右手早已紧握成拳,微颤不止。
陶沝快扫了一眼众人的反应,又径自往下
“因为那位侧福晋说,就在此前几日,九福晋您曾当着府里众人的面诬蔑那位嫡福晋是妖孽,还专门请了一个道士来做法,给她淋黑狗血,还将她推入河中,这件事儿九爷府中有很多人都看见了——”她说着,有意无意地将目光往九九脸上瞟了一眼,“听说,九爷您当时好像也在旁边看着吧?”
她这话一出口,所有人的视线又不约而同地迅转向九九。九九当场一震,旋即神色懊恼地别过脸去,双手紧握成拳。
陶沝也不勉强他给出回答“听说就是被这么一折腾,那位嫡福晋才会在次日感染伤寒,只能卧病在床,不得动弹,而火也是在那个时候烧起来的……”
她就这样定定地迎视着九九的那张脸,表情和语气始终维持着天真无辜——
“奴婢倒是很好奇呢,当年那位嫡福晋在府里过得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呢?住的是最偏僻的院落,可任由旁人对她侮辱打骂,还要被人诬蔑成是什么妖孽,就连死,也要用这么惨烈的方式,被人放火活活烧死……”
“你胡说,她明明就——”
许是注意到在场众人的情绪全都被陶沝此刻的叙述所感染,董鄂.衾璇忍不住提出异议。但她才起了个头便立刻意识到不对劲,自己住了口。
不过陶沝已经差不多猜到她想说什么,当下一牵唇角,佯装无知地反问“九福晋为何不说下去了?您想说,明明怎样?”
“她明明……”董鄂.衾璇偷偷瞄了一眼被五阿哥和两名侍卫合力押在大殿一角的九九,左右权衡一番,终究还是没有把当年的事实说出来。
而这也让陶沝心里暗暗冷笑,她就知道对方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她当年被人救走的事实。
“九福晋难不成是想说,当年那位嫡福晋是被人给救走了么?”她的声音淡淡,听不出任何的情绪,但偏偏又让人觉得她这明显是在说反话。“可是,她被谁救了呢,又被救去哪儿了呢,如果她没死,这些年为什么不回来呢?”
她一口气说完,也不等其他人反应,又迅将话锋一转
“而且,就算她当时没有被大火烧死,恐怕也被九福晋您命人下的毒给毒死了吧?”
她此语一出,举座皆惊。
衾璇那厢更是瞬间瞪大了双眸,脸上的表情也跟见了鬼一样。“你,你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九福晋是想问奴婢为什么会知道这一点么?”陶沝不等她说完便再度强行打断了她的话。“因为您当年放火烧死奴婢全家的时候,不就是用的这个方法吗?奴婢的爹娘,还有那些亲人在大火烧起来时就已经死了,不然,火那么大,他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逃出来?奴婢当时被大火惊醒,拼了命的想要唤醒奴婢的爹娘,可他们却躺在奴婢的身边一动不动,奴婢到现在还清楚记得,爹娘那时的嘴角处流着黑血,还有其他人也是一样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九福晋您应该是命人在那天的晚膳里下毒的吧?因为当晚,奴婢的爹娘曾邀那位送信之人留下一起用膳,却被那人拒绝了……而那天晚上,就只有奴婢一人没吃晚膳,因为奴婢白日里吃了很多杭城带来地糕点和京城的小吃,所以根本吃不下晚膳,没想到却是因为这一点,才有幸逃过一劫……”
陶沝越说越激动,滚烫的泪水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来回打转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