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些不过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,”有人听到了几人的对话,笑着朗声开口,“小哥一看就是个聪明人,待上几天便能明白其中的关窍。”
面膛黝黑的汉子只觉得他这话落了他的面子,立马就吼道:“说得像是你知道什么新鲜事一样!”
那人听这话一下子来劲了,登得一下站了起来,“我还真知道些新鲜事儿!”
这话一下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。
这人一看就是人来疯,被这么多人看着也是越兴奋,两个跳跃间便跳到了桌上。
“诶,王老三你悠着点把我酒水扬了,得陪啊!”
那边的店小二也是惊恐地跑过来,“客官你这是做什么,店里的桌椅都是些老家伙了,莫踩坏了!”
被叫王老三的人嘿嘿笑了两声,又跳下了桌,“你们可知我们这儿要来一位大官!”
旁边一个穿着绸缎褂子体态微胖的商人抿了口酒,咂咂嘴道:“你说的是右参议大人吧,听说她还是今科状元郎呢!”
他对面一个干瘦的老者摇了摇头,语气带着几分不以为然:“状元郎?听着是光鲜。”
“可咱们这地方,是舞文弄墨能治理好的么?”
“风沙、胡骑、钱粮、刑名……哪一样是书本子里能读出来的?”
“怕是来了,也多半是镀层金,待不了几天就得想办法调回京里去咯。”
微胖商人却有些不同看法:“诶,话不能这么说。”
“我听说这位江状元,可是六元及第的奇才!”
“这等人物岂是寻常?说不定真有些过人之处。”
“六元及第又如何?”邻桌一个手上满是老茧的汉子扭过头插话,语气不屑。
“学问好,不代表会做官,更不代表会替咱们小老百姓着想。”
“以往那些京里来的官儿,哪个不是名声在外?”
“到了任上,不是被底下那些胥吏糊弄,就是同流合污,最后苦的还不是我们?”
那黑脸汉子听了,也加入了讨论,声音洪亮:“我倒是听说,这位江大人背景硬得很,是杨相公的关门弟子,背景硬着呢!”
精瘦汉子嗤笑一声,给自己倒了碗茶:“背景硬?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!”
“咱们这地界,盘根错节多少年了?”
“他一个空降的状元郎,年纪轻轻,无根无基的,凭什么打破这潭死水?”
“我看呐,悬!别到时候,又是雷声大,雨点小。”
这话音刚落,猛的插入一道激动的声音。
说话之人头银白,神态动容,“杨相公?是那个‘宁遇阎罗,不见杨公’的杨相公?”
年纪小些的不懂这话中的意思,面露骇然,“这么恐怖,那他的弟子来了我们不就完了?”
激动无比的老人无语地瞪他一眼,“无知小儿!”
说罢,他又露出感慨怀念的神色,“你可知这话是谁说的?是那些被杨相公拉下马的贪官污吏说的。”
“杨相公那可是真真儿的好官呐!”
这话倒是引起了一阵赞同声,刚刚的商人接口道:“这么说来,雍州怕是要福来运转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