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双笑眯眯地对历岁寒招手,转头对舒天心说:“娘,早上见面太仓促了,正式介绍一下,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历岁寒。”
历岁寒有点忐忑地站在舒天心面前。
景双这半天提了这个朋友很多次,舒天心觉得好奇问起,景双自然说了他不少好话。历岁寒长得确实英俊,平日里有些轻浮,但此时战战兢兢地,反而显得很老实。
舒天心看他很顺眼,心知自己闺女是个什么个性,能与她做好朋友,那真的是不容易的事。
“双儿给我看过你开的药方,很有想法。作为长辈,初次见面,送你样见面礼。”
舒天心递给历岁寒一本厚厚的书卷。
历岁寒低头一看,看到题目上写着《百毒药典》,不由地抿唇笑了笑。
而景双尚不知自己娘将对付自己的武器都送出去了,兀自笑的得意洋洋。
不止历岁寒,舒天心给景双的其他朋友也都准备了见面礼,一人一瓶解毒丹,虽然不能真的解百毒,但克制景双捉弄人的那些小玩意却绰绰有余了。
“不是还有个小姑娘叫方念珠的么?”舒天心问,将给方念珠准备的解毒丹递给了方文端转交。
景双很不满,“谁跟她是朋友啊。娘,你怎么能送解毒丹呢?你这样以后我还怎么混!”
秦岳斌自外面进来,看着热热闹闹说笑的几人,默默地站在旁边。
他的手,舒天心看过了,也没说什么。她身为神医谷主,一生中见过的疑难杂症,生离死别不知有多少,哪怕是面对自己徒弟这样的残缺,也依然带着一种医者的冷漠与淡定。
景双建议的断肢移植之法,舒天心几乎没有考虑就否决了,因为太冒险。肢体残缺与命相比,舒天心自然会认为性命更重要。
这是秦岳斌意料之中的事情,可心底还是难掩失望。
他从此以后,不能练剑不能施针,甚至连吃饭、写字都要重新学起。如果这一辈子都一事无成,对于秦岳斌这样的年轻人来说,还不如死了。
舒天心让他想办法练左手,可是谈何容易?练剑也就罢了,施针却是对精确度要求极高的,他又不是左撇子,如何能让左手如右手同样灵活?
就算可以,他练了十几年的东西再重头练起,要多少年?
他满心苦闷,然而师父、二师父和师妹却仿佛一点也不放在心上。
景双不停地在舒天心面前提起历岁寒,舒天心也很有兴趣的样子。
尽管清楚景双或许只是无心,但秦岳斌看着舒天心随口考校历岁寒药理,还是有一种“弃子”一般的寥落感。
不是说喜欢他么?为什么就不顾及一下他的感受呢?心里莫名跳出一种怨恨的情绪,让秦岳斌自己都觉得心惊。
不,他不该这样想的。秦岳斌微微摇头。当悲剧已经发生,其实他也不愿别人过多地关注自己的残缺,将自己特殊对待。
舒天心原本是打算将神医谷传给他的,神医谷的不传之秘“渡厄针法”也只教了他一人。曾经他也没有多想要继承神医谷谷主,但当发觉不可能之后,心里还是觉得说不出的难过。
有什么,在一样一样的失去。而他,无能为力。
晚上吃饭的时候,舒天心说:“我们打算明天就走。”
景双有些惊讶,不舍地说:“这么快就走?你们有什么事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