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机阁山上。
一片清风明月间。
6行舟和冯谦益同时站在山巅上，看着远处的一片黯淡。
夜色浓重，但是因为天上晴朗没有一丝乌云的缘故，明月皎洁的像是银色的灯笼，星辰闪烁着璀璨的光，整个山间被这些光所笼罩，一切都还能够看得清楚。
两座白头。
6行舟双手负在身后，夜里的风带着寒意，将他的满头白吹的不断飘扬，就连那衣袂都是猎猎而动，他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查觉，一动不动。
冯谦益此刻也像是变成了雕塑，就那么安静地站在6行舟的身旁，她的丝没有被吹动，因为她身上的寒气太重了。
因为长时间不动弹的缘故，寒气慢慢扩散，竟然已经在丝上隐约形成了一缕缕的冰霜，给人一种冰封的感觉。
冯谦益虽然没有说话，但是她心里却是一直在骂自己无能。
原本，冯谦益想着，自己若是能够见到6行舟，一定会有很多事情想要和后者说，将自己在生死关里看到的事情，还有最近玄机阁里生的事情。
还有，她在玄机山的后山, 所作的那些安排。
她希望自己得到6行舟的夸奖, 也希望得到6行舟的认可。
但是，等她真正的见到6行舟以后, 却几乎很难从嘴里吐出任何一个字，她就这样安静地看着6行舟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她恨自己的没出息，恨自己的无能, 也恨自己的口吃。
这算什么事情？
为什么见到后者反而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？
6行舟没有看冯谦益, 但是，其实，他是能够感受到冯谦益的感情的，他能够感受到后者的激动, 兴奋, 还有那种欢呼雀跃。
但是，6行舟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。
所以冯谦益没有说话，他也就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但两人不能够永远这么沉默下去。
总得有一个人要率先开口。
“袖里刀的事情劳烦了。”
6行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 视线依旧是在看着远处的山巅，还有那些在夜色里摇曳着的山林，然后声音里有些低沉，
“如果做成的话，交给东厂密谍司的人就好，他们会帮咱家把袖里刀送过去的，这个你可以放心。”
“嗯。”
冯谦益听到了6行舟的话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 然后也是说道,
“我会尽力的。”
说到这里，她抬起头, 看了一眼6行舟的背影, 还有那张冷峻分明的侧脸，目光闪烁了一下, 剩下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。
两个人继续这么在这山巅站着, 一切都好像现世安好的样子。
时间慢慢的流逝。
很快, 天色就是从漆黑如墨变成了一些光亮, 有着一丝丝的鱼肚白从东面的天际缭绕而起，这天色也是紧接着, 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度开始变的通明。
6行舟知道时间到了。
他要回长安城了。
东厂的人还在长安城等候着，接下来还有江南等一系列的事情要去做。
他转身, 看向了冯谦益，低声说道，
“咱家该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冯谦益依旧说不出话来，她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，然后闭上了眼睛。
6行舟看着她这副样子，心里有些不知所措，顿了一下，他想问冯谦益一句，你冷吗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