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也就是這麼湊巧。
他們三人低頭沉默了一會兒,仲孫孤臨繼續說道,「且不說當時就算我們沒有逃能否與之力敵,現在他人也不見了,就是一件很蹊蹺的事。」
說到此,周旺木看向溫涼,「最後上城樓前,你與桂鴻在一起。」
溫涼點頭,他擺了一下手中的摺扇,「的確,當時桂鴻受了傷,我想他支撐到此時已經是十分困難,所以將他扶到台階上休息,並沒有讓他追上城樓。」
「之後呢?」仲孫孤臨追問。
溫涼聳了一下肩膀,「不知道,當時只顧著追大哥了,並沒有在意他。」
周旺木與仲孫孤臨相互看了一眼,臉上頓時有了變化。
溫涼連忙說,「難道懷疑是桂鴻?」桂鴻當時是他找來的,倘若桂鴻背叛了周旺木,那麼他就難辭其咎。
「我還沒怎麼想。」周旺木發覺了溫涼的臉色變動,立馬又說,「你別把責任都歸咎到自己頭上,我還沒有怪誰呢。」更何況……周旺木心裡想了想,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怪別人。
他們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,又分別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。周旺木重來回踱起步來,仲孫孤臨則是抬手揉著自己的腰,似乎那傷口讓他十分痛苦。而溫涼則是看著身前的圓桌,不知在思考什麼問題。
好半晌,周旺木突然停住了腳步,他對溫涼說道,「明日我就與匡副將請辭,我不跟著將軍渡黃河了。」
「為什麼?!」溫涼一下子站了起來,他以為之前周旺木會有那樣的想法,只不過是因為失去了穆楚白,一時之間激動所為,想不到他竟然認真了。
「沒有意義了。」周旺木木著臉搖了搖頭,「再這樣下去,沒有任何意思。」
「意義?」溫涼有些生氣了,他不曾想過周旺木會是這樣退縮的人,「天王山上死去的幾位兄弟是意義嗎?埋在江城外黃土下的穆公子是意義嗎?」
周旺木往後退了一步,他咬著牙看起來比溫涼更為惱怒,「反正江大將軍手下人才濟濟,少我一個又有何干係?!」
「你也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!」溫涼大怒,他一把跳了起來,衝著周旺木吼道,「江大將軍的確不少你一個,但是你別忘記當時你是怎麼下決心的!你說過要在這亂世中立足!要讓世人記住你周旺木!你說你不求加官進爵!但你卻說要立下豐功偉業!」
溫涼說得每一句話都像是尖刀一樣刺進了周旺木的胸口,一刀一刀的扎進去。
周旺木往後退了一步,他聽到溫涼繼續沖他大吼,「當時你說的話我可還沒忘記,怎麼?周大哥?就遇到這麼點兒挫折,你就不幹了?」
周旺木被說得臉頰憋得通紅,他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,節骨泛著白,指頭幾乎嵌到了手心的肉里,他回道:「我這個老大的確當得讓你不省心,我承認我橫豎能力也僅此而已,但是現在看下來,我的確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!」
兩人瞪著眼睛對峙,臉板得可怕,讓仲孫孤臨杵在中間有些坐立不安。
「我真是……看錯你了!」溫涼氣得幾乎要舉了拳頭,他不想相信自己會看走眼,更覺得周旺木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,他只是……突然找不到理由來安慰自己。
周旺木不再退步,「是嗎?!讓你失望了是嗎?!」
溫涼抬頭看了一眼周旺木,「啊,我不失望……大概,穆公子會比我失望。」
提到穆楚白,周旺木愣了一下,表情明顯冷了下來,「你不會知道的。」
「的確,但是我想像得到。」溫涼嘆了口氣,「你應該答應了穆公子什麼事,你做不到的話,那才叫讓人失望吧,你自己難道不會失望嗎?」
言罷,溫涼一把推開周旺木,一腳踢開大門,揚長而去,撇下周旺木和仲孫孤臨。
頭一天,他們倆不知道溫涼去了哪裡。
第二天溫涼回來了,卻見不到周旺木。他聽仲孫孤臨說,周旺木回軍隊去了。後日啟程,而且前線傳來消息,江大將軍已經渡過黃河,正與朝廷的大軍對峙。
真正的大戰就此拉開序幕,江德淮將軍手握十萬大軍,後有邊疆兩位將軍的支持,過了黃河後,氣勢恢宏,幾乎力不可擋。而朝廷兩位王爺,一位駐守京城把持大局,一位帶兵南下抗敵,打著清反賊正朝綱的旗號。
江德淮分為四線進攻京城,西線取道河西走廊,西南線走秦嶺,中線大軍浩浩蕩蕩走華北平原,東線一小部隊從山東北上,四線直逼京城。
其中以中線最為強硬,大軍之上毫無招架。而與之迎擊的王爺兵力也不容小覷,過了黃河之後,幾乎在華北平原上相互抗爭,江大將軍的部隊剛近一尺,王爺的兵力就增加一點,必須要把那失去的一尺給奪回來。
儘管其他三線兵力不多,然而進步神,靠近京城的距離比中線短了許多。但是大軍全都積壓在中線,若是不能成功逼上京城,其他三線即便抵達京城外,也無用。
就在戰事僵持之際,忽有一人通過魯牧上告江德淮將軍,讓他其他三線大軍調轉方向,從王爺大軍的後方攻來,前後夾擊。
儘管如此看來,三線後方空缺,容易被京城的守軍襲擊,然而如今朝廷的大軍全在王爺手中,京城守備兵力絕不會拋棄京城安危不顧,南下支援王爺。如此一來,王爺大軍腹背受敵,大軍必亂,中線大可長驅直入,生擒王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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