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德淮最恨什麼,除了十惡不赦之外,便是斷袖。其實別人斷袖,與江德淮沒什麼關係,但是入了江德淮的大軍,就必須不能是斷袖。
誠然很可惜的是,周旺木是個人才,但他也是個斷袖,江德淮想留下周旺木,卻不想把斷袖留在軍隊裡。於是他問魯牧,有什麼好方法,魯牧就說,讓他沒辦法斷袖就成了。不讓他斷袖,便是要把他想斷袖的人除掉,那就成了。
那支小隊只有兩人,是江德淮私底下養著的身手最好的刺客,但是他們沒見過穆楚白,更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,所以,他們需要一個認識穆楚白的人。
等桂鴻快要抵達江城的時候,已經是匡副將帶著部隊將臨湘部隊打敗的時刻,桂鴻還為此感到慶幸,想來周旺木絕對不會坐視不理,還真就幫了一把江城。
然而,就在從江城方向出來的官道上,桂鴻遇到一件奇怪的事,他見到兩個人正抬著一個人往城外面走。被抬著的人臉上被裹著很厚的紗布,似乎受了傷,而且若是沒有那兩個人撐著,恐怕都走不了路。
桂鴻心想,既然江城已經被匡副將平定下來,他也不用急於趕路了。於是出於好心想要幫他們治療這位傷者,誰曉得剛問了兩句,那刺客就與他刀劍相向,下手之狠,簡直是要殺他滅口!就在此時,那傷者竟然獨自甦醒過來,扯掉臉上的紗布,桂鴻看到他的臉,頓時倒抽一口氣。
這臉上血污滿布,額頭上有著一塊傷口的人,竟然是穆楚白!
那兩名刺客眼見事情敗露,提刀殺來,桂鴻連忙抓了穆楚白跳上馬,朝著江城相反的方向奔逃。好在刺客沒有追來,桂鴻還來不及反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只是見穆楚白狀況卻看起來不妙,便馬不停蹄趕往城鎮,為他檢查一番。
穆楚白的傷口因為沒有很好的處理而感染,傷口周圍的肉翻了出來而且惡化的厲害,桂鴻有方法把他的傷口治好,但是會留下觸目驚心的傷疤。他覺得這樣就太可惜了,穆公子不應該受到這樣的懲罰。
已經過了這麼多年,不知為何,桂鴻突然想到了一個人,就是他的師兄。他也覺得很奇怪,與他師兄分離的之後,很久他都沒有想過這個人,這個時候,他偏偏想到了,或許這就是緣分,也是冥冥中的一種指示。
他雖然喊這個人為師兄,但是他這個師兄卻並不承認他這個師弟,他們承襲同一位師父,但是他的師兄不承認這個師父,自然也不承認這個師弟。
桂鴻還是想賭一賭看看能不能求得師兄的幫助,讓穆楚白不會留下這麼可怕的傷疤。
因為在這個世界上,會易容的人不單單只有任七一個人,他是師兄也會,而且水平絕對凌駕於任七之上。放在以前桂鴻肯定會全然否定,可現在,他只是稍稍躊躇了一下,還是決定先帶穆楚白去找他的師兄,等治療好了穆楚白的傷再去與周旺木會合不遲。畢竟穆楚白等不得了。
於是,他帶著穆楚白來到了南陽湖,稍許費了些周折,卻還是順利找到了他的師兄,桃蒼老者。
桃蒼老者在周圍一帶比較有名,當地人並不知道他到底叫什麼,但是只要問起,都會說:「哦,是那個住在念丘上的怪人吧?」
所以桂鴻順順利利地帶著穆楚白找到了他。
一起開始,他以為桃蒼老者不會接待他,但是就算吃到閉門羹他也要試著求求看桃蒼老者,願不願意治療穆楚白。果不其然,桃蒼老者一見到是桂鴻,就舉著掃把想要趕他走,但是老者見到了穆楚白,又招呼他趕緊站住。
桂鴻一手撐著穆楚白,扭頭立馬笑著迎了上去,「師兄,許久不見,你還是挺精神的啊。」
嘴上說是精神,其實在桂鴻的心裡,他一直覺得自己的這位師兄是有精神病。明明還差幾年才到不惑之年,卻已經管自己叫老者了。
桃蒼捋了一下自己的額發,低頭看著被桂鴻扶著已經站不直的穆楚白,「呦,老弟,這人你從哪裡撿來的?」
「撿?」桂鴻乾咳了一聲,「師兄,你看看這人,還能救嗎?」
「怎麼不能啊。」桃蒼吊兒郎當地回了一句,「又不是什麼嚇人的毛病,你不是也搞得定嗎?」
全然接受桃蒼撇來的斜眼和嘲笑,桂鴻低頭咳了一聲,「師兄,其實我這次來,是希望你能把這位公子額頭上的傷疤,給弄掉……」
「你做夢吧?」桃蒼扭頭往自己那破敗的屋子前走去,一屁股坐在屋子前的台階上,「我為什麼要幫你治啊。」
他這麼說,不是自己辦不到,而是沒理由為桂鴻來辦。
這反而讓桂鴻鬆了一口氣,總比沒有法子的好。
第158章 桃蒼老者
其實想想,桂鴻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一定要幫穆楚白,其實他與穆楚白之間的關係,遠沒有穆楚白與溫涼他們的關係好。但是不知為什麼,他就是覺得,這件事他遇到了,就必須管,而且必須管到底。
桂鴻不免想到了當時穆楚白剛來山寨的時候,當時他就覺得,一個在城裡長大的公子哥兒,能留在山寨里多久?要不了多少時候,他那股少爺氣質必然要顯現出來,吃不慣住不慣用不慣,吆三喝四的,他不過就是沒有膽量逃下山罷了,開頭看起來和善,可骨子裡應該就是個公子哥的樣子。
只是沒有想到,穆楚白一留就留了許久,做事也麻利,只不過上下山度慢了些之外,就是跟著他下山去教孩子們上課,也從來沒有怨言什麼。唯獨他覺得穆楚白有點兒迂腐,迂腐的不像是當今朝代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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