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楚白扭頭去看,果然是魯牧!
這個時候,魯牧身為江德淮大將軍身邊最重要的謀士,在這種關鍵的時刻跑回營地,必然是出了什麼大事!
孫皓飛立馬迎了上去,站在魯牧戰馬身邊,十分恭謙的樣子。
「魯大人這個時候怎麼會突然回營?前方戰事可是吃緊?」
坐在戰馬上的魯牧一把勒緊了韁繩,居高臨下看著孫皓飛與他身後的穆楚白,他臉上毫無表情,看不出是緊張還是輕鬆。突然,他從懷裡掏出一樣東西,直接丟到了孫皓飛的懷裡。穆楚白湊著腦袋上去看,是一個用黑色綢布捲起來的捲軸,而捲軸的側邊上竟然寫著「江德淮」的字樣。
穆楚白連忙抽回身往後站了站。
第179章 大軍入城
孫皓飛接到這個捲軸,臉上的表情顯然比穆楚白還要震驚,他連忙單膝跪下,捲軸舉過頭頂,大聲說道:「請下令!」
魯牧嚴肅地說道:「現封孫皓飛為一等副將,你帶著這封號令去往東線找雷茂學將軍,與他一同出兵往北進軍,阻止呼揭人闖關進京!不得有誤!」
這話說完,孫皓飛臉色刷白,來不及等他多想,他已經站起身來,手裡緊緊抓著那捲軸,一路往馬廄處奔去。而魯牧看都沒有多看穆楚白一眼,他揚起馬鞭,揚長而去,消失在軍營之中。
穆楚白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,呼揭人入關了?
呼揭人是盤踞在北方的野蠻人,在先皇還在皇位上時,呼揭人就時不時侵犯北方疆土,屠村擄掠無惡不作。前幾任皇帝的應對方法,無非都是派兵駐紮驅趕,不讓他們闖入半步。
可到了先皇那裡,他漸漸將安插在北方的士兵召回到京城,只要是驍勇善戰的都留在了自己身邊,好像生怕先皇身邊的人會有心迫害他。有說先皇曾幾度想把江德淮大將軍從南方調回來,可是沒等這件事辦踏實了,他就已經駕崩了。而小皇帝無能,對呼揭人並無心抵抗,甚至還一度割地相讓,以求安穩。
幾年前呼揭人得寸進尺,要求和親,朝野上下一片反對聲。可皇太后一道御令下來,小皇帝也無力反對,只得把自己的皇姐公主遠嫁他方。聽聞當時公主與太妃抱著哭成淚人,是後宮裡的宮人硬把公主給拉上的花轎,至於後來公主到底怎麼樣了,也無人知曉。一說呼揭王對她不錯,封為皇后享盡榮華;二說公主自殺死在了花轎上,誓死不嫁,呼揭人帶走了屍體,埋在了他們呼揭的土地里。
至於到底哪個是真,哪個是假無人知曉。而呼揭人至此之後也再也沒有侵犯過北方疆土,說奇怪也不奇怪。
只是到了如今,為什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,呼揭人會突然發兵,倒也不難揣測。
穆楚白連忙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桂鴻。
此時桂鴻剛睡了個回籠覺醒過來,迷迷糊糊中聽了這個消息,像是給他澆了盆冷水一樣,他一個激靈從榻上坐起,詫異道:「什麼?呼揭人發兵?真的假的?」
穆楚白跑得氣喘吁吁,他只得先點了點頭,這才說道,「魯大人從前線趕回來,肯定是收到風聲了,現在孫大人已經去找雷將軍了,這事八九不離十肯定是真的。」
桂鴻摸著下巴一臉嚴肅,「不好,如果呼揭人這個時候想要坐收漁利,對大將軍來說可能會是個損失。如果呼揭人度快一些直接兵臨京城,就算大將軍已經推翻了皇朝,這個皇位也坐不穩啊。」
穆楚白瞪著桂鴻看了好一會兒,「為什麼呼揭人會在這個時候進軍而來?」
「這還用說呢,肯定他們是收到風聲了,一國內戰,便宜的就是他們這種外邦。」桂鴻有些不耐煩地回答。
穆楚白覺得之前的憂慮不是白操心。
他們在帳篷里干坐著,桂鴻將局勢又分析了一遍,可最後還是自顧自的搖頭。到了傍晚,前線再也沒有消息傳來。而來到軍營的魯牧,下午之時交代了一些事,又騎著馬離開。
一整個晚上,他們就像是在迫切的等到結局來臨的圍觀者,每個人都很累,可他們每個人都不願睡下,就怕自己會因此錯過了結局的到來。
到了第二天上午,他們一度以為今天也不會再有消息之時,軍營外卻傳來了馬的吠叫之聲。
所有留守在營地里的人全都扎堆的跑了出去,稀稀拉拉的本就不多,可聚集在軍營大門處反而鬧鬧哄哄的。
那兩個騎坐在馬上的士兵穆楚白從來沒有見過,看他們臉上十分嚴肅,穆楚白心裡暗叫不好。
當所有人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,其中一個士兵抬了一下手,只說了兩個字,「勝了。」
從寂靜到爆發,好像只需要須臾之間。
這個士兵說打勝了,其實不準確,戰爭沒有勝負之說,只有誰勝得多,輸得少。
江德淮大將軍帶領的軍隊人數其實與駐守京城的守軍不相上下,若是硬拼未必就能得勢,曾經有參謀反對江大將軍這麼做,認為倘若他們無力抵抗京城的守軍,只會滿盤皆輸。然而江大將軍與魯牧卻執意要這麼做,卻沒想到竟然真的讓他打贏了關鍵一仗。
想來也應該沒有什麼意外,江德淮英勇驍戰,魯牧又足智多謀,即便只帶著比守軍數量還要少的軍隊,恐怕攻下京城也不是難事。
京城的地勢比較複雜,一城只有南北兩座城門,東西兩方無城牆,卻人工挖開兩座護城大湖,湖中堆島有崗亭。而京城南北則為皇宮與達官貴人所住的地方,平民百姓則住在城中。格局看起來頗為奇怪不說,百姓出入京城,也是走南北城門,從皇宮兩側的邊廊來去,十分不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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