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在下不敢,在下與他們雖然是同行,但是目的並不同。」蕭信的腰彎得更低,「在下只是希望老者您治療一下韓夫人,其他並無所求。」
訾凡依舊拿著長劍擋在老者的身前,而桃蒼頗為得意的望著蕭信,他嘖了一下嘴,說:「如果我要救韓夫人,我早就救她了,哪裡可能要等你過來求我,我才救的?」
看到桃蒼這個態度,讓站在後面的周旺木更加有氣。只是現在他們有求於人,還真的動不了手。他這樣子,讓穆楚白頗為擔心,見他又要衝上去的樣子,穆楚白連忙走到他的身邊,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,對著他搖了搖頭。
周旺木怎麼會不明白穆楚白的心思,他也只能忍耐了下來。
桃蒼見他們如此,更加有些得寸進尺,他笑說:「好吧,事到如今,我也只能說,之前我說三年的約定什麼的,其實就是要說,你這易容最多只能撐三年,三年內如果遇到什麼變故,肯定是要失效的,沒想到這麼快就失效了,你這用的也太不小心了。」
這分明就不是實話,可桃蒼卻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,他心裡也在默默想著,他的易容一向不會出意外,為什麼在穆楚白的臉上,就失效了呢?
「你——」周旺木自然是有氣,可他也只能忍著。
聽了這話,桂鴻倒有些忍不住了,他想要走到桃蒼的面前詢問,卻被訾凡給擋了下來,桂鴻怒道:「師兄?你訛我了吧?這怎麼可能這麼快失效?你的手藝不是一向精湛?」
桃蒼哼笑,他雙手抱胸往後站了站,「我是故意的,就故意弄了個半成品上去,誰讓他之前毀了我的傑作,這後面能給他做半成品,已經是給他最好的待遇了。」
「師兄!」桂鴻不信,「你一旦易容,怎麼可能有半成品一說?」
蕭信見狀,也不依不饒,他跟了上去,「桃蒼老者,還請你能為韓夫人治療,不管是什麼條件,我都滿足你!」
桃蒼看了他們兩人,又往後退了一步,大怒道:「你們煩不煩啊,我說不治就是不治了,你們追過來有什麼用,有本事殺了我呀。」
這話一撩出來,這站在前面的幾人統統噤了聲,蕭信與桂鴻一臉窘態的死死盯著桃蒼來看,而訾凡則是巋然不動地舉劍擋在他們的身前,好像只要他們隨便一個人敢上前一步,他就要把對方給砍翻在地一樣。
他們站在廢棄村莊中間的空地上,空地的一邊還有一口井。村莊的周圍被樹林包圍著,這樹林與中原的不同,裡面的樹木又粗又壯,而在深山之中,更有活了上百年的古樹,枝葉分叉,樹冠能遮蓋住整個村莊。
這樹林靜悄悄的沒有半點聲響,甚至連清風掃過樹葉的瑟瑟響聲都聽不見。而站在村莊中間的幾人就這麼對視著,也不管頭頂的烈日曝曬大地。
「爹?」一聲稚嫩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,幾人扭頭看去,只見一位婦人模樣的女人牽著一個被白布蒙著眼睛的少年,站在兩棟屋子之間的走道上,那少年眼睛看不見,可是耳朵卻很靈敏。「一、二、三……」他側著臉豎著耳朵傾聽,可能是在聽他們的呼吸聲,「爹?這次怎麼來了那麼多人?是不是出事了?」
穆楚白從人群中走了出來,他笑著走到這少年的面前,只見那少年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恐懼,朝那婦人的身後躲了躲。而那婦人看起來相當的憔悴,儘管如此,她還是習慣性的擋在了少年的面前,看起來明顯有些擔憂。
「陶契,還記得我嗎?」穆楚白彎下腰,湊在陶契的臉前笑盈盈的望著他。
陶契起先往後退了一步,然而當他聽到了穆楚白的聲音,立馬揚起了頭,他稍顯驚慌的臉上露出了笑容,他鬆開婦人的手往穆楚白的身前走了過來,「莫非……是穆大哥?」
「是我。」穆楚白低柔地說道,他看著陶契,都已經過去兩年的時間,個子倒有些拔高了,可看起來還是如當年一般瘦弱。
陶契展露出笑容,他噗通一下撲進穆楚白的懷裡緊緊擁抱一下,幾乎有些驚訝地說:「穆大哥怎麼回來了?」
「有些事情。」穆楚白低聲說道,他往後挪了挪,生怕陶契的雙手會摸上自己的臉頰,想來他額頭上的傷疤已經夠嚇人了,可別再把一個看不見的少年也給嚇住。傷疤是有多嚇人?光是看這位婦人驚駭的表情,便知道了。
蕭信從穆楚白的身後走了過來,他無視穆楚白與陶契的重逢,而是衝著這位婦人拱著手,道:「蕭信見過韓夫人。」
原來她便是韓夫人,便是韓纏子的夫人。只見韓夫人身著簡陋的粗布麻衣,髮髻也沒有精美的裝飾,唯有兩根素簪盤在發上。她看起來與陶契一樣消瘦,皮膚也比陶契黑上許多,她的臉有些泛黃,看樣子的確像是個病入膏肓的病人。她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,像是一位極為儒雅的婦人,只是她看起來相當羸弱,好像稍稍一碰就要倒下似的,反而不敢讓人親近。
蕭信看著她帶著陶契,似乎有些生氣,他奇怪道:「夫人,為何你會領著這個孩子?」
第213章 他救不救
韓夫人的表情看起來很柔和,她玩著手扶在自己的腹部,淡淡微笑著說:「契兒這孩子看起來又乖又可愛,便忍不住要帶著他出去轉悠,而且苗疆這裡風景優美,他瞧不見,我也便要與他慢慢細說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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