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下下。
在她开口的同时,赵持筠却将身体微往后仰,把冰凉的脚搭在她的大腿上。
“怎么收起来了,还有脚没剪呢。”
然后发现甘浔刚刚打算说话又停住,问:“你想说什么?”
甘浔说不出口了。
低头看了眼,她穿的短睡裤,赵郡主秀气的玉足直接踩在她的皮肤上,毫不见外。
帮忙剪手指甲,纯属是照顾一个没基本自理能力的人,这么想想,也就没什么所谓。
但是帮人剪脚指甲,这件事就暧昧得不能再暧昧了。
她不知道赵持筠能不能感受到两件事的差别。
她推辞:“指甲剪很好用的,一学就会,你自己来?”
赵持筠大为不满:“我怎么看得清。”
也对,腿长得长是不方便。
“我也学不会用。”
高呼人人平等的现代人只好被使唤,主要是甘浔突然想到,嘴都吻了,还在乎这点暧昧嘛。
太装模作样了。
剪吧剪吧。
她将理直气壮放置在自己大腿上的脚扶正,微微压了下脚趾的角度,上手剪时,赵持筠往回缩了一下。
忍笑道:“痒。”
甘浔被她吓了一跳,无奈提醒她不要动了,差点碰到肉。
也怕她难受,尽量不碰到她的脚心跟脚侧,只是虚扶着。
赵持筠边忍着痒边无声笑,好在听话地不动了,看着甘浔低着头,表情专注,头发被九块九两个中的另一个夹子束起来。
甘浔心理压力极大,太多的想法跟担忧,勉强保持手稳,剪到最后一个指头时如临大赦,快要出汗了。
她把赵持筠的脚挪开,开始收拾现场,蹲在沙发前,把两把指甲剪擦拭消毒。
她没有看赵持筠,“好了,你去睡觉吧,我马上回房。”
赵持筠抱膝,在沙发上端详自己干净的脚趾,龙颜大悦,就伸腿,用脚趾去戳戳甘浔的背。
“多谢。”
甘浔僵住。
“辛苦阿浔姑娘了。”
赵持筠靠近她的背,低头又问一遍:“方才想跟我说什么,怎么吞下去了?”
她的气息都洒在甘浔耳旁,甘浔感到手脚发软,失去力气,也没精力再去隐藏什么了。
她转头,微仰,盯着赵持筠的唇,说的却是:“想抱一下。”
赵持筠双眸笑盈盈地,懒声应了一声“好啊”,从沙发上环抱住了蹲在她面前的人。
“这样?”
她下巴抵在甘浔头顶上问。
甘浔二十多年来从没有被人这样拥抱过。
她说不出话,原本打算得寸进尺徐徐图之跟着的那句“还想亲一下”也变得不再重要。
赵持筠给她的温度,已经比她奢求又谋划的还要浓了。
她能感觉她内心的那些不安与恐惧在渐渐退下。
原来赵持筠不仅没有对她失望,还愿意这样来亲近她。
“是的。”她说。
赵持筠少见地安静了一会,在此期间没有再说旁的话,将甘浔越抱越紧。
然后松手,说了句有点热,穿上拖鞋款步去了洗手间。
甘浔目光跟随她的背影,木讷地站起来,腿已经麻了。
她缓了好一会,到厨房里去洗了手,先回了卧室,拉上窗帘。
整间屋子都被赵持筠的味道填充,似有似无,香甜又诱人。
床品是今天刚换的,粉色系看上去很软很好躺。
甘浔在床边坐下,深呼吸了几遍,发现自己怎么都平复不下来。
内心的躁动不仅没有因为今晚的亲昵相处被安抚,反而愈加跃跃欲试。
她去看墙上那副蓝色的画,想迅速冷静下来,像以往那样,但这次失效了。
甘浔听到赵持筠关上客厅灯的声音,看见赵持筠推开了房间门,之后闻见她身上跟房间味道相似却更浓郁的草木味,糅着洗手液跟护肤水的清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