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浔麻木地听着,并打算挂掉,跟赵持筠没关系就好。
虽然甘浔努力捂着,但赵持筠还是听了个大概。
她看见甘浔握在手机上的手指绷得发白,手背上的筋脉因为用力而跳动,脸色却很淡定。
于是伸手把电话接过去,恰好听见甘骅用很脏的话指责甘浔没有教养。
“甘先生。”
赵持筠冷冷开口,打断对方的输出,“一个人若无父无母,敢问教从何来,养从何来?”
甘骅似乎没听出也不记得她是谁。
赵持筠自报家门,“是我,赵持筠。”
甘骅不满:“小赵,我们上次会面,你比现在有礼貌。”
赵持筠笑了一声:“我初见甘先生,也当是斯文人,想不到私下言辞粗鄙犀利至此。恶意羞辱女儿以色侍人,你也配为人父?”
“把电话给甘浔,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插手,我懒得深究,但你自己是个什么来历,你可别忘了。”
甘浔一听,又把手机拿回去,忍无可忍地警告:“甘骅,如果她的来历被调查,你也逃不了,别以为我好吓唬。到时候我的来历,那也瞒不住。”
甘骅把电话挂了。
甘浔顺手把甘骅拉黑。
赵持筠拿过她紧紧握住手机的手,帮她揉了揉,轻声问:“他为何待你如此?”
“因为我是个意外,他又刚好不是个东西。”
“不光对我,他对他父母,姐姐,都没感情,自命不凡,满心想往上爬,生怕我们这些人弄脏他。”
甘浔跟她解释,不希望她认为自己多可怜,其实她没关系,也很看得清甘骅。
“那他执意为你牵线,倒显可疑。”
“欠人家钱了可能。”
甘浔开了个玩笑,笑起来,忽然被赵持筠捧住脸。
她能闻见赵持筠手上浅浅的新书味道,手心温暖而细腻,赵持筠凝望她的凤眸中,带着一种近乎伟大的怜惜。
甘浔没有感觉到被同情,只感觉到被爱,至于是不是错觉,她已经不想再去分辨。
她病态地庆幸着,今晚接到一个恶心的电话,能让她被赵持筠捧脸看上这么一会。
后来她们顺理成章地接了吻。
甘浔尝到属于赵持筠的香甜气味,还有温柔的回应,无法自拔地陷在当中,恨不得将自己融进去。
被喘不过气的赵持筠推开,还意犹未尽地说:“你骂甘骅的表情好性感,当时就想吻你。”
骄矜的表情,薄怒的眼眸,华丽森冷的音色。
赵持筠略显困惑,还没问出性感的意思,她又重新吻上去。
可能是因为在崔璨家,在被甘浔肆意亲吻时,赵持筠想到第一次来,看见的那些“大场面”。
还有沙发下用过的指套。
甘浔接语音电话时修长泛白的手指——
作者有话说:来迟一会,抱歉[抱抱][抱抱]
第58章以身相许
只是接吻,没有做更越界的事情了。
除了狭窄寡淡的月光,门跟窗外虽都没有窃听者,但分寸感跟环境还在履行约束的使命。
赵持筠躺着枕感略有陌生的枕头上,记忆网状般延伸出去,在承受甘浔浓得粘稠的热情时,分心地为脑海里躁动的,荒唐的,轻浮的念头羞愧。
好在这些念头独照于她,不必向任何人解释和抱歉。
但随着甘浔索吻时的气息声被高温融化在夜里,像一个干渴难忍的人在寻求水源。
她意识到,甘浔藏匿于心的背月面,只会比她广袤,幽暗。
她在对甘浔的揣测跟想象中,完成了甜腻的互动。
甘浔的手从始至终没有乱碰她身。
说不清是释然还是失落。
无论是在王府内宅,还是甘浔家,床榻总有一面靠墙。
这间客房的床却是居中,两边都有床头柜,更方便了,赵持筠反而不习惯。
夜间她往甘浔身边贴得很近。
害怕坠落。
似乎床下就是将她带离镜国的湖泊,蕴藏着无穷危险。
似乎另一场噩梦,会像灾难影片里那样,在熟睡时分再次将她侵吞。
她没有说出口,甘浔却很默契地,将她搂得很紧,像一处供她靠岸停歇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