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浔坦荡荡:“容人之心我有的,容猫之心我没有。”
赵持筠很聪明地不答,抿唇笑了一笑:“难道主要不是因为身边有你?”
甘浔怔住。
赵持筠更温声:“你比狸奴更得我心。”
被哄得晕头转向的甘浔当场嘿嘿,承诺说:“等我有了积蓄,也来这里买套房好了,我们可以经常来玩。”
她说到此处,赵持筠莞尔,说了句“对了”。
“稍等。”
开始不够熟练但表情严谨地操作手机。
耐心等待的甘浔在不久收到提醒,看见赵持筠向她转了一笔账。
她起先惊讶,很快想起来:“你发工资了。”
“是。”
“两个礼拜有这么多吗?”
甘浔估算了一遍课时费,觉得不对。
“我想崔璨多给了我一些,凑了个整,我全数给你。权当我交与你的租金,新房是我们一同商议定下的,如今你拮据,本郡主岂有袖手旁观之理。”
甘浔站起来,看见端坐在椅子上的赵持筠眼神没有追上来,又蹲下,焦急地跟她说明。
“我已经说过不要你的房租和生活费,你想工作,我没理由不支持你,但不是要你分担我的压力。我更希望你把你的薪水攒着,用在自己身上,买些喜欢的东西。”
甘浔说到这里,看见赵持筠低下来的含笑目光,发现自己说的话深情过了头。
又轻松着说:“谁让你是郡主啊,我一个小庶民,有资格供养你都是荣幸,怎么能收钱。”
赵持筠笑,拍拍她的肩膀,夸奖道:“不错,尊卑有序四个字你终于记牢了。”
甘浔心里呵呵,反正比有人那里的“人人平等”记得牢。
赵持筠说:“租金你不要,便当是我的束脩吧,我在此间生活,全凭你指引,齐王府向来尊师重道。”
见甘浔还要推辞,她皱起眉峰,似乎不想再说一遍。
还没等她表示不满,甘浔已经退让了,“那我只拿一半,你留一点放身上。”
赵持筠仍旧摇头,以为她想不明白这个道理,笑了一声:“我已绑了你的卡,花你的银子,暂不必留用。”
甘浔也笑了:“我卡里没多少钱了。”
赵持筠指尖戳戳手机屏幕,:“如今有了。”
屏幕上发出指甲与电子屏幕轻轻碰击时脆生生的声音。
这让赵持筠想起来了,将挂在一旁的帆布包拿过来,取出里面的盒子,轻飘飘地递给甘浔。
“从来都是你送我礼物,轮到我送你一回。”
“这是什么?”
“手机啊?!”
赵持筠拿东西的态度平静,甘浔也没想多,到手还反应了一会,看见上面的字才惊呼出声。
赵持筠跟她说:“你的屏幕碎了,不是说用了几年了,我想换一个更好。崔璨说你用的是这个牌子,你看,买得可好?”
甘浔没有点头去看手机,只是一直看她,看她含着笑意又不当回事情的样子。
没有“我送了你个礼物感不感动”的期待。
只有“希望你开心”的纯粹。
不是没有收到过更贵重的东西,甘浔接受过,也婉拒和处理掉很多礼品。
但这次不一样,是赵持筠送她的。
像养了一株植物,只是想看绿叶,有一天忽然开出来鲜艳的花送与你赏。
甘浔变得笨嘴笨舌,小声地说:“谢谢。”
感动之余,又担惊受怕。
“你买手机的钱又是哪里来的?”
她问得小心翼翼,生怕惹赵持筠不开心或者问出需要她消化的答案。
问谁借的吗?还是谁送她的。
赵持筠没注意她的情绪,低着头,慢条斯理地帮忙拆包装:“我今日在书苑卖了一幅画,一个学生的母亲买的,并着我的几幅墨宝。她说她很喜欢,让我出价。”
“我说我不好定价,又看她诚心,面相和气,就说送给她。但她还是通过崔璨打给我一笔款项。”
“崔璨说这个家长阔气,常在书苑购入作品算作支持。要把钱转给我,我问她能不能买手机,崔璨就带我去买。”
原来是这样,难怪今天崔璨从回来看她的眼神就不太一样,还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。
由于崔璨经常神神叨叨,甘浔已经习以为常。
以为她只是单纯调侃自己跟赵持筠过日子的氛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