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很忙地帮赵持筠掩了掩本来就盖实的被子。
自己下了决定,“以后,我们还是素一点好了。”
赵持筠淡声:“何为素?”
“就是清淡。”
见她还是面无表情,甘浔又解释说:“就是纯情相处,不要再那么大尺度了。”
这么说出口的时候,她觉得自己是个很虚伪的人。
因为她本能地在失落了,很舍不得,一段关系由奢入俭难,谁都不喜欢退步。
但是她又怕赵持筠太勉强,猜想着,可能赵持筠试过以后,发现并不喜欢那些,不仅疲累,还弄得身体难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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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才会不开心?
只能是这样了。
话题毫无征兆地滑入赵持筠没有考虑过的地方,她保持冷静地思考了一下,甘浔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体面话。
揽镜自顾时的异样愁绪再度漫上心头,伴随着身体的不适,一同让她感到不快和沮丧。
她问:“甘浔,我病了,可是不好看了?”
她回答的角度让甘浔微怔,摇摇头,诚实地说,“怎么可能,不影响颜值,你病了有病了的好看。”
她没恭维谁,她喜欢的人就是很好看,蹙眉扶额的时候,像西子捧心一样。
赵持筠听了她夸也没有展演,继续问她,“你觉得,我与从前还像吗?”
“从前?”
“刚来时。”
“一点没变,就是没有那么文绉绉了,更灵动一点。”
甘浔怕她多想,还不忘补充,“但气质还是很好,跟我们这里人不一样,我喜欢的,没有变得不好。”
甘浔记得,赵持筠不喜欢被夸“跟我们这里的人没区别”。
赵持筠当即欲言又止,甘浔看出她有话要说,低头去听时,她才问出口:“我方才关于口舌的禁令,让你败兴了?”
虽然甘浔知道她为什么欲言又止了,但这个话题跟刚才的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。
甘浔又是一怔,想笑一下缓解气氛又没能真笑出来。
“没有啊,你怎么了?”
“没有?我瞧着你应得并不情愿了。”
甘浔说:“情愿不情愿都是我开心的事,我怎么会败兴。”
“那便是,昨晚你对我们的云雨不满意,我的表现不合你意?还是我蓦然决定休止,不许你行进下去,令你心生不快。”
赵持筠平静地说出这段话,按着她的性子,本该是羞的,但她眼下情绪跟体力都一般,也没精力去矫作遮掩了。
甘浔给出诧异的神情。
赵持筠料定:“我猜中了?”
甘浔笑着否认:“郡主发烧糊涂了吗,为什么都开始说胡话了?”
“我说胡话?”
“根本是没有的事情,怎么会那么想,我合意合得还不够明显吗?你情我愿的事我就不说感恩了,但是我知道好歹,怎么会心生不快?”
“你身为京中身份最尊贵的绝世大美人的自信呢,一场发烧还能把心气也烧没了?”
甘浔越问越莫名,揉了揉赵持筠的头。
赵持筠不认可,“有谁会在这样的事情上信誓旦旦?再高的心气也有狐疑的时候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在这样的事情上不信誓旦旦?”
“甘浔,你也应该去量体温才对。不是你先告诉我,你不想那样了,还美其名曰,尊重我的想法。”
赵持筠冷声道:“我要就是要,不要就是不要,我只让你别那样了,何时说过,要与你清淡了?”
多亏她的口才,甘浔一下就理顺了,绕了半天是这个意思。
她松了口气解释:“我是看你吃饭的时候都没怎么理我,没食欲也没心情,以为是我跟你说的那些话,让你回想起来昨晚,不高兴了。”
“我才说,不那样也行的,只要你别不开心。”
“我自己又没不想。”
赵持筠看她,“甘浔,你又怎会觉得我与你那样事后会不开心?我合意的不明显?你身为一校之花的自信呢?”
“又是谁说我是校花了?”
“崔璨说的。”
“她是说着玩的,你别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