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张,是我在北街一处旧密室中搜出的,那里早已成了市井宅院,但地底,还留着阵痕。”
她缓缓抬头“这种门,不是开的,而是等人‘看见’的。”
陆青低声道“你见过它?”
柳夭夭淡淡道“……梦里见过。醒来后,那地方果真有阵痕。”
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,直到陆青打破平静。
“我今日探的旧屋里,有个旧术士,疯疯癫癫,嘴里念的,全是‘那扇门’。他也说——不能看见。”
柳夭夭轻声道“这门是‘心门’。”
“但也不只是。”陆青语气低沉,“我查过两处遗址,还有景曜给我的残卷,门外都有那种气息——像是某种摄心之术留下的尾韵。”
柳夭夭点头“是的。你知道那图叫什么吗?”
“摄魂阵。”两人异口同声。
他们对视片刻,彼此眼中多了分认同。
柳夭夭抬手,扇尖一点地面。
“所有这些残痕与碎图,最后都通向一处——夜巡司。”
陆青缓缓抬起头,月光落在他微眯的眼眸中。
“果然又是他们……”
柳夭夭眼神一冷“你知道夜巡司做过什么吗?”
陆青挑眉“说来听听。”
柳夭夭“他们介入过十年前一桩旧案,一模一样的‘目印’,案卷却被抽走,理由不明。寒渊也参与其中。”
陆青低声道“我追踪过寒渊高层,他们……也在找门。”
“那么,问题来了。”柳夭夭收起折扇,眸光如刃。
“他们想开那扇门——是为了什么?”
两人沉默。
良久,陆青叹道“若真有什么东西藏在那扇门后……恐怕不只是江湖的事了。”
柳夭夭垂眸,喃喃道“景曜……真的卷进去了。”
这一夜,两道本不相干的线索,交织成一条暗流汹涌的线。
而它的尽头——是那座深不可测的府邸。
夜巡司。
月上中天,我踏入浮影斋时,庭中灯火寥落,四下静得出奇。
林婉早已就寝,小枝正在厢房替沈云霁准备茶水,闻我归来,只远远行了一礼,并未多语。
我走过前厅,现堂上空无一人。
柳夭夭,不在。
桌上一壶新温过的梨花酒仍自散着清香,扇子斜搭椅背,却不见人影。
这女人行踪向来诡谲,既似浮燕逐风,又如暗线牵棋,近来她与唐蔓走动频繁,我心中隐约有数,却不欲妄言。
我正欲吩咐人寻,耳边忽听得一声娇笑,自屋梁之上落下淡香盈盈。
“怎么,景公子找我找得这么急,莫非是想我了?”
我一抬头,柳夭夭已然翩然落地,身影轻盈,衣袂不沾尘埃,神情却懒洋洋的,仿佛方才出入生死场所的,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“你去了哪里?”我语气不动,目光却未离她双眼。
她眨了眨眼,似笑非笑“与你那位陆青小友聊了会儿天。”
我微颔,心下已明。
柳夭夭轻撩鬓,语气仍带调笑之意“他倒还挺有意思,虽不太受我待见,但……情报倒挺管用。”
“你套他话了?”我挑眉。
“他也套我话。”她坐下,斟了一盏酒,对我轻轻一敬,“不过我们各得其所。”
她眼中微光一闪,正色道“景曜,那些残图……你真觉得只是‘沈家旧阵’的遗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