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有些怀疑茉莉的国公府众人,这会儿心下确定是段尚书污蔑人了。瞧姨娘,都被逼到这个份上,也没承认,那肯定不是姨娘做的呀。
主要大家也不信姨娘有这能力。
老夫人都快气炸了。不客气出声提醒:“她只是个不晓事的姨娘。若不然还是等国公府的一家之主回来后,尚书大人再问罪不迟!”
段尚书瞧了眼孙女,心知没有其他办法,才要点头应下。
这时段芷开口,瞧的却不是茉莉,而是山茶:“我知姨娘为何嘴硬,姨娘有国公爷护着确实不用怕。只姨娘可有想过帮着你一道为非作歹的丫头,国公爷可是也能护她?”
一顿,段芷又继续说:“还是说姨娘早想过,姨娘故意的?想着到时事情实在藏不住了,就找个替罪羔羊。只可怜了这只无辜的小羊。”
茉莉未瞧山茶,仍旧垂眉低眼回话:“奴婢不懂娘子何意。”
段芷起身,上前扶起山茶:“山茶,你将所知道的如实以告,念你将功赎罪,此事我既往不咎。你若想出府,我便给你一笔银子,保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,你若不想,我亦有法子让你留在我身边。”
反了天了!这人还没过门,就要挖她国公府的墙角!
老夫人气炸:“还有完没完了?老身算是看明白了。今日你们祖孙是要强逼姨娘低头!国公爷不在,我这老婆子还没死呢!”
“茉莉,起来!”
钱嬷嬷得了老夫人示意,上前搀扶姨娘。
茉莉颤颤巍巍起身。
陆氏早已隐忍多时,自打赐婚圣旨下来,她受了这国公府多少罪。
见状,陆氏一拍茶几,喝道:“跪下!”
茉莉吓得又径直跪倒。
陆氏犀利眼神转向老夫人:“老夫人若再阻挠,就不得不叫人怀疑,妾室所为,皆因老夫人教唆。”
“少夫人慎言。”
国公爷的声音响在廊外。
客堂内争吵激烈,众人听到声音回头,这才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廊下的严国公。
立时所有人起身。
国公爷抬步进屋。和老尚书和李府尹见了礼,李府尹要给让座,国公爷抬手,示意他不必拘礼。
转头走向大爷的位置。
大爷心领神会,毫无怨言起身让座。灰溜溜从后绕去了末席。
换了平日,大少夫人早有怨言,但这会儿她早被眼下的情景惊得魂不附体,都不知道瞧谁好了,哪又顾得上大爷。
国公爷的脸色不是特别好看。但说正事时,国公爷就是这副死样子的。
大家都不觉得奇怪。
陆氏只以为严国公是没看清老夫人的嘴脸。今日前来,她尚书府早已做好和老夫人撕破脸的打算,陆氏心知眼下正是机会。
于是陆氏道:“妾身无意冒犯老夫人,还请国公爷见谅。”
一顿,陆氏又接着冲老夫人说:“妾身知老夫人不喜这门婚事,但老夫人有何不满,可向陛下,向国公爷倾诉,又与我芷儿何干?”
这话谁听不出来,是指责老夫人背地里针对段芷。
国公爷当然也听明白了,瞧了气恼的老夫人一眼,道:“少夫人有证据吗?”
陆氏只瞧着老夫人,阴阳怪气道:“没有。但妾身想,老夫人心知肚明。老夫人因何这般,京都城皆知,怕只有国公爷不知。”
这回没等国公爷开口,段尚书就道:“住口。”
没有证据,青口白牙,就是栽赃。她还栽赃二品外命妇,前定国公嫡妻。老尚书心里真是嫌弃的不行。
要不是陆氏生了两个聪慧过人的嫡孙和嫡孙女,老尚书心道又岂能留她。
陆氏不敢忤逆公爹,当下噤了声。
国公爷见老尚书训斥了陆氏,他便不再开口。只是问:“姨娘如何跪着?”
一听她爷这话,茉莉立时神情哀戚瞧过去:“奴婢……”
她要解释,被国公爷打断:“姨娘不必说。还请府尹大人解释来龙去脉。”
李府尹见终于轮到自己,将早已备下的话倒出来。
李府尹先是解释了一通尚书府如何怀疑姨娘是凶手的经过,又细致说了段娘子的遭遇。
“……也是因此,段娘子怀疑此事与国公姨娘有关。”
国公爷问:“证明姨娘是真凶的证据府尹大人找到了?”
李府尹:“有人证。四个嫌犯都招认是姨娘指使他们的。”
此话一出,客堂内又嘈杂起来。
早知真相的都淡定坐着,不知真相的,如老夫人和大少夫人等又不禁错愕。
这事难道真是姨娘做的?
国公爷和老尚书一样平静自持,国公爷道:“可本公不信姨娘会做这种事。那四个嫌犯也有可能是栽赃嫁祸。”
李府尹:“这也是有可能的。是以本官查了四人的身世,和近半年来与之交往的人。发现四人此前都在皇城附近行偷鸡摸狗之事,也与国公府中一采买下人有过密切接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