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心跳还是快得像要撞出胸口,浑身止不住地颤。
不知过了多久,忽然有带着暖意的锦缎落在肩头,是他在替她整理衣袍。
阿蛮一愣,这才敢慢慢睁开眼。
对上的是一双危险的眼睛。
好似蛰伏的猛兽盯着自己的猎物,让阿蛮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,就想往帐子角落躲。
手腕还没碰到帐帘,脚踝就被他一把攥住。
“去哪?”
“我……我没想去哪,就……就想挪挪……”
“那就别动。”
“哦。”
阿蛮乖乖应了声,不敢再挣扎,只能僵着身子坐回榻边。
他说不动,她便真的半分不敢动。
“伸出手来。”
阿蛮缓缓抬起双手。
掌心还留着几道浅浅的划伤,是今日被张嬷嬷推倒时,按在碎瓷片上蹭出来的。
此刻结着薄薄的血痂,看着有些刺眼。
她垂着眼,不敢去看裴玄的表情,只觉得掌心的伤口烫。
下一秒,就有带着药膏凉意的指腹覆了上来。
裴玄的动作很轻,指腹轻轻蹭过那些细小的伤口,连带着周围泛红的皮肤都细细涂了遍药膏。
阿蛮的指尖蜷了蜷,却没敢收回。
原来他都看见了……
“今日罚你跪,心里可有怨孤?”
阿蛮垂着眼,摇了摇头。
她怎敢怨?
她比谁都清楚,姜柔在他心里的分量。别说只是罚跪,便是更重的责罚,只要是为了姜柔,他也绝不会犹豫。
“孤是为了帮你。”
阿蛮的睫毛颤了颤,胸口有些涩。
从前听魏宫的老嬷嬷说,世间男子最会花言巧语哄骗女子,她那时总不信。她觉得南风那般老实,也不曾巧言令色。可如今遇上了裴玄,她算是明白这话的意思了。
明明是为了护着心爱之人,才毫不犹豫地罚了她,转脸却能说得这般冠冕堂皇。
阿蛮不信他。
南风就从不会让她受这样的委屈,更不会用这样的话哄骗她。
那人见她心不在焉,“在想什么?”
阿蛮又怎么能说自己在想南风呢?
“想睡了。阿蛮今日很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