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脑袋一片混乱,血液在耳边轰鸣。
这次……他们还会来救她吗?
还是这就是命?
「不要……」她在喉咙里艰难挤出声音,却像一缕气息,被沉沉黑暗吞没。
意识崩溃的前一刻,她想:是不是她的一生,註定都要痛苦?
是不是她逃得再远,也终究要回到这个地方,被人掌控、被人践踏、被迫学会屈服?
红酒的馀味在口中散开,苦得像命。
她的世界缓缓倾斜、坍塌。
空气沉重得像铁,她的指尖在床单上无力蜷缩,心脏的跳动被一点点抽离。
意识坠落的刹那,她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清醒。
可悲啊。
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拥有权力,
却只是用它去掌控、去折磨、去毁灭?
又有多少人,能在握着刀的同时,选择温柔?
「邢斓、邢暝……」她的唇颤抖,声音几乎被掐断。
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滚落,烫得她几乎不敢呼吸。
在意识还未彻底崩溃的最后一刻,她终于出声了。
是喜欢他们的吧?
她想起那些问句。
邢斓在夜里低声问:「乖宝,你到底喜不喜欢我?」
邢暝曾笑着问:「宝宝那你呢?会为我哭吗?喜欢我吗?」
他们会亲吻她的发梢,吻她的眼眸,吻她的脸颊,最后,落在她微颤的唇瓣上。
那时的她从未回答,只以沉默与笔墨遮掩一切情绪。
可此刻,当一切都要被夺走,她才明白——原来她真的喜欢过。
那份喜欢,是爱,是一种信任。
也是她最不愿承认的软弱。
她曾以为那只是佔有与肉体的交换。
可午夜梦回时,她醒来,看见两个男人将自己搂住,她以为那是性欲,直到此刻,她才懂,那也是她用尽力气假装忽略的温度。
泪水滑过脸颊,与冷汗交缠。
她的手微微抬起,像要去触摸什么,却在半空中无力坠落。
「喜欢的吧……?」声音极轻,几乎淹没在呼吸里。
那一瞬,她像把自己交给了命。
世界的边缘开始塌陷,所有光线都被黑暗吞噬——直到她整个人。
「宋辞!」黑暗里,那道熟悉的声音低低唤着,带着狠戾的怒气与颤抖的情绪。
她的泪痕尚未干透,顺着苍白的脸颊蜿蜒滑落,终于在那声呼唤中,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。
「你……终于来了。」想抓住那道熟悉的气息。意识却如薄雾般缓缓散去,在黑暗中,她终于失去了知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