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琨这会看明白了,“你要逃?”“出去走走,你男友把我困了六年了。”纪清嵩似乎在与贺琨的相处中,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,虽然美化了言语,但是挺真实的。贺琨皱皱眉,表现出厌恶,“我和他没关系。”纪清嵩笑着,眼底没有丝毫温度,“所以,我正在履行我们的交易内容,帮你离开。”贺琨没记错的话,上次这人是说要杀了纪明冉,永绝后患,纪清嵩也不太正常。夕阳已经落下,天际紫蓝相接,甲板上的风逐渐变大,纪清嵩走哪就把贺琨带到哪。他坐在轮椅上,被推进舱内,“我要去卫生间。”纪清嵩不知从哪顺手拿了个花瓶,递到了贺琨手里。贺琨先是混不吝地冷嗤一声,漫不经心地抬手接过,单手利落地解着腰带。结果纪清嵩先笑了,“小少爷,逗你呢。”他将轮椅交到看守人员手中,“带他去,10分钟以内解决。”说罢,又递给看守人员一把手枪,“回不来,他先死,你后死。”看守的年轻小伙瞬间冒出冷汗,急急忙忙地推着贺琨就跑,生怕因为上个厕所的事丢了脑袋。就算是进了卫生间,小伙也死活不肯离开半步,怕贺琨突然凭空消失,自己没有交代。“我说,你能不能回避一下?最起码转个身。”青年看着贺琨冷峻的眉眼,不知道想到什么,突然脸一红,僵硬地转身,“你说点什么话吧,方便确认位置。”“好。”贺琨提着花瓶站起来,安静的卫生间内一道闷响,身前的青年倒在地上。他弯腰摸出青年腰间别着的枪,忍着小腿伤口的痛意,直往押货的舱室走去。出乎意料的是这一路上竟然格外通畅,贺琨按着枪,满心戒备地继续往前。舱室门口没有任何人看守,不知道这药物是无光保存还是怎么回事,总之舱室内也是黑压压的。贺琨侧身闪进,周遭的气温陡降,冷得他瞬间打了个冷颤,无光保存不能断定,但是低温保存是肯定的。制冷设备还在呼呼运转,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,只有逃生通道标识散发着微弱的光。贺琨逐渐适应黑暗的环境,他拿出衣扣伪装而成的微型炸弹,按照爆炸程度最大化的阵列安装。又是十来分钟,按理说纪清嵩应该已经发现他不在了,现在该找过来了才是。但是四周依旧静悄悄的,仿佛无事发生。贺琨感觉不对劲,但具体又说不上来,忽地右侧传来异响,他直接抬起枪械,“别动!我看见你了!”那道黑影缓缓举起双手,背影有些眼熟,贺琨排除杂念,戒备着靠近,冰冷的枪口对准了那人的太阳穴,没有开枪,避免引来更多的麻烦,“你——”话还没说出口,背对着贺琨的身影就闷闷道:“阿琨”贺琨微愣,连忙把枪收回来,下一秒就被按在了身后的箱子上,软凉的触感落在唇角,随后是一触即离的舔吻。纪明冉的眸里似乎攒着星光,那眼神一寸一寸地贪婪描绘着,偏执占有在纠缠的呼吸里,竟变成怯懦,他将自己埋进贺琨的肩窝里。“我好了。”所以不要找其他人,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去。冰凉的发梢擦过下颌,贺琨心里有些酸涩,“这才几天没见。”“一个月零五天。”贺琨:“?”合着纪明冉没把自己失忆的日子算在里面。纪明冉在沉默里蹲下身子,反复检查贺琨小腿处的伤口,被简单处理过,绷带缠绕,可鲜血还是渗了出来。“痛吗?”声音有些抖。贺琨的心在胸腔里猛撞了一下,他不经意地笑道:“还好,没什么的,用治疗仪很快就可以疗愈了,你怎么找到这的?宋榄呢?”“宋榄去找哥了,我偷溜上来的。”纪明冉带人埋伏上来,正在清理偷换纪清嵩的人手,这间货舱目前为止依旧安静,正是因为这里的监控已经被入侵篡改了。贺琨这几天多少听说了纪清嵩的“手笔”,纪明冉现在身陷困境,孤立无援,虽然恢复了心智,他依旧有些忧心。“没事,等宋榄的人来接应,我们就把这艘船炸了,这些货物流通出去不好。”纪明冉听贺琨的,他点点头,直起身子将人抱到侧边堆叠的箱子上坐着,刚好高出他半个脑袋。“下船就去治疗,找最好的医生。”“问题不大,没有伤到骨头,”贺琨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头探查四周,可当垂眸看见纪明冉泛红的眼眶,他的思绪空白了半秒,“好,找最好的医生。”空气再次静默,纪明冉借着微弱的光仔细查看着,“还有哪里痛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