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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夜,白涟画几人送走宾客,打扫完院子,便回到各自房间,准备就寝。
“咚咚咚”,清脆的敲门声忽然在屋外响起。
白涟画正疑惑,是谁大半夜来找他时,开门一看,就见丹桐站在屋外,满面肃容。
“白仙长,可否给小老儿一些时间,外出一续。”
听丹桐这麽问,白涟画有些意外,面上划过一抹迟疑。
屋内,李道成听见这声音後,也朝丹桐望去,眼底透着一股猜忌。
丹桐瞥见李道成,眉头一皱,但很快又恢复严肃,沉声加上一句:“别让这小子跟过来。”
白涟画听见,面上疑惑更深,但出于这段时日的信任,他还是紧跟丹桐离去。
李道成望着那扇再度合起的门扉,终究没跟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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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小院,丹桐带上白涟画又顺着山路,向上攀登一会儿,直到来到一处贴近断崖的平台,他们才收住步伐。
丹桐走到崖边,向着院子那处方向望去,看见缩小不少的院落,吐露一声叹息,转过头朝白涟画看来。
晦暗星光洒落在他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,透着股难名意味。
白涟画见他一直隐而不发,有些恼怒,索性直接开口:“丹掌门究竟是何意思,大半夜叫我出来,难不成是想让我看星星吗!”
面对白涟画那副愠怒表情,丹桐从袖中掏出一方小盒,直直递到他面前,“白仙长可认得此物。”
“是破障丹啊,怎麽了?”白涟画一脸奇怪。
“白仙长可否代小老儿保管此物,”丹桐望着盒内那颗莹润药丸,神情复杂,“此物珍贵,不管托付谁,小老儿都放心不下。”
“如今想想,小老儿能相信的,就只剩白仙长一人了。”
“还请白仙长定要助我。”说完,丹桐朝白涟画长作一揖。
白涟画赶忙向前,将丹桐扶起,“丹掌门这是作甚,莫要折煞于我。”
“你欲托我办事,总得有个缘由吧。”
“药药为炼制这枚破障丹,足足耗费三月,更别提路上那些辛苦,绝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。”
“我不能什麽都不知道,便糟蹋这孩子的一片心意。”白涟画背过身,一甩袖袍,面色阴沉。
望着白涟画那道决绝背影,丹桐眉宇间的愁绪愈深,漠然开口:“那颗丹药。。。。。。对我已经无用了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!”白涟画迅速转身,急切询问。
“不错,老头子我曾经用过破障丹。”丹桐静静看着白涟画。
“什麽时候?”白涟画问。
“八十年前。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药药知道吗?”一阵沉寂後,白涟画回望丹桐。
“他不知道,”丹桐轻叹一声,“这段时间,药药。。。。。。我徒弟他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“所以那天从小镇回来,你才说自己已经认命了,是吗?”白涟画怔怔望向丹桐。
丹桐点了点头,轻笑一声:“哪有什麽认不认命,只是没得选而已。”
是啊,他没得选。
要不在八十年前不用那颗破障丹,死在魔修手上。
要不在八十年前用下那颗破障丹,现在等死。
对丹桐而言,从来都不存在选不选的问题。
白涟画看向丹桐那张沧桑面容,沉默良久,最终答应:“你的请求,我应下了。”
丹桐再次抚手,朝白涟画长作一揖,“多谢白仙长,这颗丹药便托付给白仙长了。”
“待老夫大限一过,于尘世陨落,白仙长再将其交还给药药吧。”
“终归是我与他的师徒缘分太浅,还望白仙长保密。”丹桐垂下头,微微轻摇。
望着丹桐那副落寞表情,白涟画终是点头。
他随即接过丹药,遥望着丹桐那道背影隐没在夜色中,无影无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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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深露重,月色西斜。
李道成见白涟画久久未归,心生忧虑,出门寻找。
他最终在半山腰找到对方。
此刻,白涟画正端坐在一棵靠近悬崖的树墩上,仰头欣赏满天繁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