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凡人来说,想去东海,须绕远路,从更南或更北的陆地出发,沿着东面的山麓而行。但道者不需要这麽麻烦,自崖海城上御风而下更为便利。
廖在羽立即理解了章闵的思路,但是:“啊?我吗?我不是後勤吗?”
为什麽他们每次要上前线都想喊她?上次是谢谕,这次是章闵。
她不是毫无攻击力的脆皮阵修吗?
章闵呵呵一笑道:“别懒。要是孽种被我们捅了老窝之後气急败坏,想要进攻崖海城,全城人还得等着你来救。”
崖山人烟稀少,偶尔可见牧民游牧,只有崖海城聚集了万多人口。若是东海真是孽种的老窝,那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崖海城。
可孽种老窝又不能不捅,那就只能由廖在羽帮忙设阵,守住崖海城了。
老项目刚刚完结,新项目又要开工。廖在羽身心俱疲丶精神恍惚,突然很想跳起来放声尖叫。
她稳了稳心神,气若游丝地道:“时间丶经费,还有,我能带多少人……算了,你直接把策划案发我吧。”
这是同意了。
事实上,不同意也没办法。
关涉到宗门安危,她不得不管。
虽然最近几次的孽种袭击造成的死亡人数不多,但是胡炜瑫及其手下的风翎卫,伤势却越来越重。
章闵的报告指出,孽种在变强。
不能等事情无法挽回了再想办法亡羊补牢,性价比太低。他们必须把失控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。
和章闵商量妥出行的细节之後,夜已经很深了。晚风轻柔地吹在廖在羽的脸上。她披了一件外袍,走到院子里发呆。
谢谕趁廖在羽聊公事,把东西都收拾好了,现在点了院里的阵灯,对着一墙新爬上去的绿植捣鼓着什麽。
廖在羽慢腾腾地走过去,在他身边坐下。
躺椅有两把,算他有良心。
她躺下来看星星,看着看着心里生出了好些焦躁和不安。可能是为了掩盖这种不安,她开始没话找话:“又要加班。为什麽你不用上班,太不公平了。”
谢谕:“因为我是伤患?”
廖在羽萎靡道:“要不你捅我一枪,这样我也是伤患了。”
谢谕被她逗笑了,笑声清脆。
廖在羽:“别笑了,我好烦,你一笑我就更烦了。”
谢谕又笑:“好吧,你别烦。”
廖在羽弹起来,伸手去摇谢谕的躺椅。力气之大,让谢谕差点翻倒在地。
谢谕扶住一旁的小几,稳住身形。他轻笑道:“小羽毛,脾气不小。这次去哪上工啊?”
“崖海城。师姐打算捅孽种的老窝……”
毕竟是师叔祖,她没有隐瞒,把任务简单说了一遭。
说到一半,她突然想起了什麽:“对了,我离开这麽久,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?”
谢谕当初留在她家住,就是为了防止他被完全感染,然後黑化杀人。如今去崖海城,先布置护城阵法,再去东海一探究竟,预估的工期不短。
若是工期内谢谕被完全感染了呢?
师姐居然没有考虑到这点吗?
谢谕缓声道:“可以。就在今天上午,你师姐和马医师就来给我做检查了,感染没有加重。”
廖在羽鼓掌笑:“那可太好了,既然如此,你不是该上班了。”
“我上班了还有谁能给你做饭吃。”
“……师叔祖,你怎麽像那个什麽一样。”
灵洲有不少男道者傍上富婆,不必工作,只需居家修行,闲来无事替道侣把家务照料得妥妥当当,暖好被窝等道侣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