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是你的家人。
廖在羽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生气。她平时脾气暴躁,那是因为谢谕嘴毒,故意激她跳脚,可是今天谢谕的语气平静得要跟她交心似的。
她还是不可控制地觉得愤怒,而且咬伤了人。
虎牙不知何时变得又尖又长,刺破了他胸前的肌肤。殷红的血液像泉水一样一点一点涌出,在白得异常的肌肤上尤为显眼。
廖在羽一脸惊愕地坐起身来,带血的唇齿微张,尤其呆滞。
她咽了口唾沫,肠胃活动,咕噜噜响。
谢谕堪称怜爱地摸了摸她的牙,柔声道:“好棒。饿了吗?”
廖在羽下意识道:“挺饿的。”
她舔了舔尖牙上的血渍,将其收入口中。腥甜。
“不要浪费食物,来吧。”
谢谕扯了扯本就门户大开的衣襟,拉着她的手臂引导她向下伏去。
血族的愈合能力很强,方才还在冒血的伤口现在就已经恢复了光滑,只有几滴血还残留在肌肤上,暗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。
廖在羽的肠胃又在摇开饭铃。她没犹豫多久,就顺着谢谕的动作伏在他身上,舔舐那抹殷红。
谢谕颤抖着扶住了廖在羽的腰,仰头轻声低喘。
血舔舐干净了。
廖在羽颇有些念念不忘,“吧唧”一声亲了一下。
在谢谕把自己僞装成花匠的时候,他们就亲过了,亲得难舍难分。今早醒来,他们的姿势又如此暧昧且令人脑中黄黄。
而咬出了血後,谢谕又邀请她来品鉴。
她悟了,谢谕压根不介意和她亲近,甚至很享受和她的亲近。
师叔祖是三百多岁的人了,道行又高,若非自愿,必然会将她推开。
廖在羽的食指摸着谢谕泛红的眼尾,纤长的睫毛在她的指腹下拂过,拇指摁着他颤抖的薄唇。
她心下微动。
既然喜欢,做个床伴也不错。
可是小心,谢谕不是什麽单纯的人物,又是孽种,谁知道他从前都干过什麽。
玩玩可以,走心就算了。如果以後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不乐意了,也不许纠缠,就当是一场游戏。以後擡头不见低头见的,不要把事情弄得太难堪。
廖在羽想清楚了。
她垂眸看去,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他的唇,一触即分。
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炽热和柔软。
她支撑着上半身,低头看他:“为什麽要走?”
其实就算谢谕不说,她也能猜个大半。谢谕被网暴她是知道的,且第一时间尝试处理了,只是消息还是压不下来。
可是这不意味着谢谕要离开。网络没有地域之分,整个灵洲,哪有道者不认识谢谕的?到哪里不是被骂?
谢谕微轻笑道:“金音老祖要出关了,她会杀我。我可不忍心把小羽毛一个人留在世上。”
廖在羽没好气:“干嘛,你还想我给你陪葬啊?”
谢谕扯了扯嘴角,擡手戳她的脸:“我们就不能一起离开击云宗吗?”
“你说得倒是容易。击云宗有我的事业丶我的家人,怎麽可能轻易放弃。”
谢谕捧住她的脸,主动起身亲她的唇:“我也是你的家人。”
血族的眷属,是比家人和道侣更亲近的存在。双方的唯一,永远不可消解的关系。廖在羽没有意识到这点,她作为血族尚且年幼,但是谢谕记起来了。
每过一天,廖在羽在他心里打下的烙印就会更深一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