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样子是皇城上的法阵有被破坏的迹象。
这一下,将岚烟和那两御剑弟子的视线都拉了过去,前者略带震惊,後者倒是淡然,装模作样施法护着阵,听前方将领大喝:“方天雄!方娉婷胆大包天谋害皇帝陛下,陛下看你有功才不欲牵连,而你!当夜擅闯皇城,真是有负皇恩!”
几只大妖盘旋阵法左右,不往下功击,只一个劲地要闯阵过去,鸟鸣中夹杂一声怒喊:“她一心一意为陛下,如何能做出此等事情!这是污蔑!”
“蒙昧无知,”将领冷哼,擡手一挥,“放箭!”
身後张弓待命的士兵听令,顿时涂满剧毒的箭矢频发,直冲空中几妖。
妖身灵巧,普通箭根本也伤不到他们,可在屋脊後爬着的岚烟却察觉到有一丝不对。
箭矢原本是没什麽本事,但扩远大片的箭雨上,她竟在那发现了一片奇怪的法力。
那法力连带着妖力砸向後方的法阵之上,居然让本来还算坚固的阵法开了一条口子。
可几只妖并未察觉,盘旋躲避後应是打算则别路而行,痛苦道:“我等只求亲见陛下,此事定有隐情!怎可前夜事发後夜便定罪处死?!”
他们要走,底下人定不会让他们得逞,无数箭矢再次搭弓,就要放出。
岚烟直觉不好,从屋脊後迅速擡手要施法拦下,倏地,身後又现一人猛攀上她肩头,往後一翻,直接带着她翻下了屋子。
她一惊,擡肘运起法力向後一砸,而那人也比她想得弱,或者根本没在她警惕范围之内,是完全不曾修法的丁阳。
对方被她震出五步开外撞到墙上,岚烟只是拧了眉头,反手要再续上刚才的法力时,只听“轰”的一下,仿佛闷雷在黑云中滚了一遭。
之前那箭雨早便在她二人落地时就齐齐发射出去,拦下那几只妖,也成功的,破了皇城法阵。
一时间,映夜如白日的灯火现,衆多飞剑光影从半空出现的护国院弟子身旁旋飞而出。
同时,处在下方那两个弟子手诀变换,召唤玉佩重新开啓阵法,将那几只妖框在了原位。
霎那间,剑影混着血气,在夜空里,射下了城中不听话的鸟兽。
岚烟顿了下,再度翻上屋顶,丁阳在墙根咳了两下揉着胸口,见状,剑也不要了忙跟着她爬上去,使劲压着岚烟的後背将她按爬下去。
岚烟这次倒是没再做什麽,那一眼瞥过去,知道那几只已死。
救也救不了。
丁阳感受到她的平静,深深呼吸几下,也放开了手,观察着她的神情,小声说:“妖物擅闯宫门,这是死罪,若发现姑娘在这,恐被牵连……”
“王爷知道姑娘会来找,姑娘,要不先移步别院?”
岚烟点头,换了个好的姿势,没动,静静盯着宫门打开,禁军哒哒哒现身一群,为首的楚承璟策马而出,後面还跟着几个不认识的官员。
这方的将领和两个弟子与之汇合,行了个礼,汇报:“我与护国院二位大人好言相劝多加阻拦,但那妖物不知好恶,强行冲破我等,一意孤行,势要让宫内血债血偿。”
楚承璟与领队对视一眼,他侧方的几位官员皱眉问:“此话当真?”
领队瞄了眼楚承璟,扬臂抱拳:“皇威在上,岂能有假?”
官员垂眸看着那几只妖哀声道:“可到底……方将军是陛下亲自提拔上的,淑妃娘娘那事也是气火上行说了气话,关押後并没说死,晏王殿下先斩後奏……下官,下官……”
他抖了两下看地,心烦又心慌,喃喃自语:“哎,淑妃之事是从哪走漏的风声……”
楚承璟拍了拍那官员肩膀,清了清嗓子,同样叹:“父皇问起,只说我一人下令就罢,不过是再做一件混事。”
官员:“王爷……”
这时候领队却决然打断他二人:“且不说那淑妃只是被关押,就算娘娘真——”
楚承璟咳了一声,那领队稍低下头,继续道:“也是万不可闯这法阵。那就是死罪一条!今日要不是护国院大人留了一手,不然那阵法修缮都要许久,耗费人力物力多少!”
“而且,大人难道不知道,方式开等妖在京城作恶多端,不少百姓受他欺压……”领队说到浓时,擡头看那官员,“若大人还对在下说法有疑虑,大可去问城中百姓。”
官员沉默,楚承璟适时开口,“好了,事已至此,得先去禀明父皇,结果如何得由父皇定夺。”
说罢,他一拽缰绳欲走,却在即将离去时,回头望了眼拐角处的屋顶。
岚烟神情未变,扭头对丁阳说:“你是不是该走了。”
丁阳:“嗯。姑娘你……”
“我有事情想问他,等他忙完,记得来长京楼找我。”岚烟朝他颔首,转身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