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吗?”
“嗯。”
尘赦不太想让乌困困看到自己这幅恶鬼似的模样,将人带到内殿后便去后殿沐浴。
只是刚将衣袍脱下浸泡冰凉的水中,就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动静。
尘赦侧眸看来:“乌困困。”
乌困困猫着腰从丹枫屏风后露出个脑袋,小声说:“我就是想看看阿兄有没有真的受伤。”
毕竟之前尘赦都被琴弦勒得浑身浴血,却还能像没事儿人一样。
乌困困担心他又嘴硬。
尘赦无可奈何,只好随他去。
乌困困见他默许了,乐颠颠地上前,视线匆匆扫了一圈发现的确没有伤痕,正要松一口气,就见水面冒着白雾。
本来还以为是热气,但靠近了才发现竟然是寒气。
乌困困伸手一扒拉,诧异道:“阿兄用冷水沐浴吗,不会冻坏吗?”
尘赦的长发半遮掩住魁伟的身躯,闭着眸没管他:“想沐浴就下来,不沐浴看完了就回去待着,等会带你去吃东西。”
乌困困:“哦。”
乌困困最吃不了苦,更受不得寒,尘赦本来觉得他会知难而退,可没一会忽地听到下水声,还伴随着“嘶嘶”的动静。
不知道的还以为蛇下水了。
尘赦倏地睁开眼。
乌困困玩赖,沐浴还穿着雪白中衣,上面泛着苴浮所雕刻的暗纹,寒暑不侵刀枪不入,饶是如此却还是被冻得直哆嗦。
“阿阿阿阿兄,你真的不冷、冷吗?”
乌困困都要被冻成温眷之了。
尘赦:“……”
乌困困催动灵力护住身体,凝出薄薄一层灵力阻拦冷意,这才好受了些,他清了清嗓子,神态自若地坐在尘赦身边,还划拉水:“唔,适应了的确还好。”
尘赦注视着他,忽然道:“谁欺负你了吗?”
乌困困不明所以:“谁能欺负我呀?”
尘赦问:“那你今日为何突然过来?”
乌困困撇嘴:“阿兄这话说得真是没有道理,过来自然是因为想见你啊,我想陪一陪阿兄,竟然还需要正式的理由吗,你和我什么时候这么生分过?”
尘赦冷峻的面容带着水珠,他未用灵力护体,睫毛已凝出白霜,看着宛如一座不为任何人所动容的冰雕。
“说实话。”
乌困困瞪他一眼,也不陪他了,气咻咻地往上爬——他冷得够呛,膝盖都动僵了,第一下还没爬上去,脚滑了两三下,才被尘赦托了下腰上岸,拂袖跑了。
尘赦将浑身血污擦拭干净,随意披着宽松的靛青长袍走出后殿。
乌困困已经穿好衣袍,正在门槛上焦急地来回踩着——余光扫见尘赦出来,他立刻跨过门槛,沉着脸往外走。
尘赦失笑着拽住他的手腕:“刚来就走?”
乌困困就等着他来留自己,冷笑了声:“既然尘君不欢迎我,我还白费那张传送符干什么呀,画了我七天七夜,浪费真情。”
尘赦将他从小养到大,自然知晓要怎么哄他:“嗯?困困竟然会画传送符了吗,一下就能传送三千里,果然颇有天赋。”
乌困困:“……咳。”
其实他传送了五六次才到,但他不说,一副“也就那样吧”的神情:“松开我,我要一下传送回家。”
尘赦的手抬起揽住他的肩膀往大殿中走:“好不容易来一趟,少君吃了再走吧。”
乌困困半推半就地跟着他,勉为其难道:“好吧。”
……两句话就哄好了。
乌困困和尘赦好几个月没见面,没一会就亲密起来,忘了之前的小摩擦。
他从昆拂墟主城带来了一堆糕点,全都摆出来放在桌案上,兴冲冲地让尘赦尝。
尘赦捏着乌困困所说的藤萝饼尝了一口,里面的确是花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