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削笑着:“当真。”
风呼啸而过,树上的霜花吹落下来,树林中寂静,只有二人彼此的呼吸声。
墨削眼眸向下,微声道:“现在,可以亲了吧?”
“……你闭上眼。”
墨削不解地看向白临川。
白临川道:“我只有……大婚结为道侣後才可给你看我面容。”
他说罢忧心地扫了墨削一眼,他的条件会不会太苛刻了,世人娶娘子也总归要婚前见一面的,墨削会不会已经怀疑,他会不会反悔……
然而,墨削靠在树上,静静地闭上了眼,手毫无防备向下垂着,整个身躯舒展开来。
树枝轻颤,霜花震落掉在地上,与雪地融为一团。
墨削感受到一双冰冷的手轻轻地,如同雪花一样轻的覆盖在了他眼眸上。
他嘴角浅浅上扬,笑他如此谨慎。嘴角还未落下,冰冷的触感便忽然传来。
如玉一样,冰冰凉凉,又是如此的温润。
白临川低着头,半眯眼眸,身子压上前,轻轻地看着紧闭双眼的墨削,他的眉睫颤了一下,挠的他的手心有些痒。
但很快这些感触都消失了,世界开始模糊和褪去,他们只剩下唇上温软的触感。
安静,寂寥无声的雪地霜林,呼吸交缠,一片银白,靠在霜树边上相抵的二人,冰凉的唇缓缓……按下柔软的唇。
风呼呼而过,却没能吹透二人相交的唇间。
“嘎吱——”
脚踩雪地的声音突兀地响起,惊吓飞了两只偷欢的小鸟,这个冰冷而又甜蜜的吻还未来得及加深和变热,便一触即分。
白临川的手落下,垂下面纱,他舔了下唇角,整个人忽然犹如被烫到一番,又迅速收回了舌,混混热热胀胀的。
墨削睁眼,看向树林那端站着的人,看清来者後,不耐道:
“师兄,你怎麽会在此?”
贝绍之整个人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般,宛若一棵劈焦的雷干树,面容失色地缓缓说道:“这是……我家後院。”
墨削挠了挠头,“这样啊,”他一笑,“那我们就先走了。”
白临川却喊道:“墨削,你先回去,我……去看一眼白临川。”
他正要再说话,墨削便笑道:“不用解释,我相信你。”
他跳着步子,欢快离去。
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远端,白临川这才撩起面纱,露出下方幽深冰冷的面庞。
他缓缓走近贝绍之。
贝绍之脑袋还在冻着,嘴已先一步说出:“我什麽也没看见!”
白临川不语,只是黑着脸前进,一脸冷寒,被打扰了兴致的模样。
“不是,我真的什麽也没看见…………好吧,你……你和墨削亲嘴了!?不,不,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的意思是,你……你是断袖!!!???”
白临川径直掠过他,幽幽地看了他一眼,“我就不会想亲你。”
贝绍之根据他的话得出一个结论,“所以你只是想亲墨削!”他打了个哆嗦,这也没好到哪去吧。
他跟上前问道:“你们不是还在吵架吗?”
明明就连说话都需要个传声筒,彼此待在一个空间都不自在,出任务一个往东一个就非要往西,谁也不让谁,吵起来能从天亮吵到天黑,扯出八百件恩怨往事。
怎麽就……怎麽就亲在一起了。
玄幻,太玄幻。
白临川一撇头,“我们现在不只是好友。”
贝绍之彻底愣在了原地,久久才道,“那是什麽?情侣?”
白临川悠悠踩着雪道:“道侣。”
贝绍之这次愣了更久,他疯狂地眨着眼:“等等,这中间是不是略过了一个步骤。”
白临川瞥了他一眼:“你懂什麽?”
“……”贝绍之:“你要和他结道侣,那他……知道吗。”
白临川突然停住脚步,“当然,若你早来一步,还能听见他对我表白,他说他很喜欢我。”
贝绍之面容扭曲,恨不得原地消失,挖个洞就当从未来过,……他恨,他为什麽要出来呼吸新鲜空气,这空气未免太过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