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。”颜淮回答,他不相信在圈子里有什麽真心。
他不敢去看商知廿的眼睛,随後,他听见了关门声,颜淮叹了一口气。
商知廿才二十五,年轻丶富有,不明白和他在一起要承受多少,就算是玩玩代价也是巨大,倘若有天被曝光,铺天盖地的黑料和谩骂商知廿承受的起吗?
上午六点,贺煊在颜淮和商知廿身上来回扫视,悄声说:“吵架了?”
“没有吧。”颜淮喝了半杯热水。
“前几天他不是都坐这边桌子的吗?”贺煊喝着粥,“今天跑去和陆铮坐一块了。”
颜淮咬着筷子没说话。
拍摄继续进行。
向水晕了过去,被人拖到了地上,人群离开,大门紧闭。
蜡烛上最後一丝微光也熄灭了。
等赵琰一户户村丶一家家人这麽问过来,才找到奄奄一息的向水。
“我带你走。”赵琰将他背在背上,悄声离开。
刚走到大路上,那些人就追了上来,双腿跑不过三轮车,他们被拦了下来。
那帮人拽着向水要走,大胡子拿着尖刀:“你再过来,我就杀了信不信?”
赵琰怎麽可能让他们带走向水,他冲上去拼命抢夺着向水,争抢中尖刀刺进了赵琰的腹部,剧烈地疼痛让他倒地不起。大胡子本来只是吓唬人,没想到失手杀了人,带着那群人慌慌张张跑了。
向水连滚带爬地朝赵琰的方向过去,赵琰的腹部一直在出血,现在将刀拔出来,血就会像喷泉一样涌出,向水只能将赵琰扶上三轮车,开到镇上的诊所。
“哭什麽?”赵琰虚弱地靠在他肩膀上。
向水直视着前方马路,泪如决堤。
他心焦不已,赵琰却在旁边哼起了歌,声音很低:
“当天空昏暗,当气温失常。”
“你用巨大的坚强总能抵挡,当尖锐眼光,当刺耳声响,你用彩虹的浪漫温柔包装……”
诊所里,赵琰躺在床上,医生给他做缝合,他还在断断续续唱。
两人趁着夜色一路开到火车站,三轮车没了电,被两人遗弃在路边。
几经辗转,从飞机下来已经是清晨六点。
两人疲惫不堪回到赵琰的破房子,躺在床上,赵琰没有过问向水在那里遭受了什麽,只是开始慢慢说自己的事:“我爸妈离婚了,各自有了家庭生了新的小孩,两个人都不要我。我姑姑偶尔会给我钱,只是她也有自己的孩子。你知道我有时候在想什麽吗?我在想我要是姑姑的小孩那该有多好。”
“我为什麽不是姑姑的小孩呢?”
向水睁眼看着天花板:“我也在想为什麽我没有兄弟。如果我有哥哥或者弟弟,就有人跟我一起承担痛苦了。两个人各自承担百分之五十的痛苦,一个人就要承受百分之百的痛苦。”
“怕死吗?”赵琰转头问。
向水摇头。
赵琰转身死死掐住他的脖子,向水像油锅里的鱼翻滚丶挣扎,赵琰掐着掐着就哭了,他松开了手。
向水大口喘着气:“你也试试。”
“行啊。”
向水翻身掐住赵琰的脖子,两个人对视,哭着丶笑着。
漆黑丶阴暗丶狭小,他们身上又粘又粘,像湿漉漉低矮的苔藓。植物生命力顽强,飞速笼罩了一切。
向水的父母没有继续找他的踪迹,他们以为那个男人把赵琰杀了,怕背上人命索性躲避风头。
向水三模成绩稳定发挥,转眼就来到了高考。
他从考场出来等了会儿,才看见赵琰跑过来,“考的怎麽样?”
赵琰说话,嘴边冒着热气:“就那样,平时不复习高考就那水平呗。”
考了三天,最後一场考试结束,向水和赵琰却在人群中看见了向章和郑芳,而他们也发现了。看见赵琰没死,便怒不可遏地准备冲过来。
向水和赵琰在大街小巷甩开了身後两人,他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,躺在屋里沙发上。
“一切结束了啊。”向水躺在了赵琰怀里。
高考丶迷信丶控制都结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