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则是母亲做好两个一模一样的香包,上面绣了象征“永结同心”的缠枝莲纹,角落里还别出心裁地绣了一朵小小的寒梅,嘱咐他带在身上,寻个恰当机会送给沈寒。
只因他本想挑几本失传的孤本赠予沈寒,被母亲换成了香包。
还伴着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:
“傻儿子,沈姑娘是要考状元不成?还是你想同她切磋学问?”
“送姑娘东西,须得投其所好。送你自个儿喜欢的,哪能叫花心思?”
母亲说到这儿,压低声音:“就比方你爹这事你可不能告诉他。”
“他当年打听到我喜欢桂花糕,便专程请来一位做糕饼的好手,安排他在我家附近设了个糕点摊。”
“我那时只当是街口新来了个手艺极好的糕点师傅,日日光顾。直至婚后许久才偶然得知,那位师傅,竟是你父亲为我专程请来的。”
“你瞧,你爹满腹经纶,可比你开窍多了。”母亲叹息。
“你与你哥哥,真是一对榆木脑袋。许是我怀你们时桂花糕吃多了,吃得你们只会读书。”
许正想着就忍不住轻笑出声。
他竟然没看出来,平日里一派正经的父亲,竟也有过如此缜密浪漫的心思。
沈寒垂,指端轻轻抚过香包上的并蒂莲纹与寒梅,心中暖意混着羞涩,浅浅晕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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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在夜色已深,遮掩了她颊边的绯红。
恰在此时,许正一声低笑。
沈寒只当自己的女儿家心思被他看穿,忙快走两步,躲过昏黄的灯笼光。
“沈寒,”许正不明所以,追了两步,见她指腹捏在香包一角的寒梅上,笑着问,“你的名字,可是出自这寒梅之意?”
“我曾听闻,你是在恩师被贬应天之时出生的。”
沈寒微微颔,“母亲说,我出生之际,父亲正因罗大人之事深夜难寐。踱步至院中,忽见墙角那株孤零零的寒梅已悄然绽放,暗香浮动。”
“父亲说,此地方圆唯有这一株,其香虽淡,其志却坚。即便偏安于墙角,亦能傲然盛放。”
提及从未谋面的父亲,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与感伤。
“他回屋后,见我在襁褓中睡得香甜,梦中带笑,全无颠沛流离之苦,便许我一个‘寒’字。”
“他说,愿我能如那株寒梅,‘凌寒独自开’,能于孤寂困厄中,静默坚韧,于逆境中,保有蓬勃生命力。”
“父亲还说,襁褓中的我,眉眼间自带一股倔强,似他。”
“这‘寒’字,也是雪夜虽寒,亦是生机蕴藏之时。盼我不畏严寒,勇敢盛放。”
想到陆青那永远旺盛的生命力,沈寒心底释然一笑。
父亲的期许,在陆青身上已成现实。
而她,亦会承袭这份倔强与蓬勃的生命力,如沈公所愿,凌寒盛放,勇敢生长!
见沈寒眼底濡湿,许正轻声问,“贸然提及恩师,惹你伤感了?”
沈寒眨了眨眼,泪意已褪,唇角漾开暖暖笑意,缓缓摇头。
“这个‘寒’字,起初母亲是不同意的。”
“说别家父母都盼孩子一生顺遂,少吃些苦头,偏父亲与众不同,非要女儿迎难而上,取个带‘寒’字的名字,听着就冰冷。”
“后来呢?”许正听得入神。
“后来母亲便做了折中,”沈寒抿唇一笑,暖意如冬日初阳,“她说‘寒辞去冬雪,暖带入春风’。”
“我的小字便唤暖暖,愿我一生无寒,暖如春风。”
许正凝眸看她,只觉得她这一笑,既有寒梅破雪的清艳风骨,又有春风拂槛的温煦风致。
笑得他心头数朵寒梅,霎时间迎雪怒放,整片心田都被这无声的暖香浸透。
“暖暖”许正轻声呢喃着,“真好听。”
沈寒一下子红了脸。
她怎么将小字说出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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