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在呢,少爷可是要吩咐奴做什么。”
书竹应了一声,仍是跪趴在地上,手脚麻利的收拾着这满地狼藉。
赵钰登时说不话来,胸中沉积已久的那一团气转为了叹息,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。
不知为何,这几日他如坐针毡,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便扰乱了他的心思。
莫要说写几篇文章了,他是连一篇策论都读不下来。
“少爷!少爷——”
赵钰提起的笔还未落下,就听到一声远远的传呼,随后是焦急的脚步声。
不多时,书川拿着一张拜帖急匆匆的跑进书房,上气不接下气的。
他先是抬眼瞧了一眼主子的脸色,道:“少爷……您、您,您写的拜帖……”
赵钰一听到拜帖二字,笔也不拿了,随将笔杆往旁一丢,身子紧绷着,语气不免带上一丝急意:“快说,到底如何?”
“可是有回帖?”
书川摇了摇头,将拜帖放到案桌上,小心翼翼回道:“少爷,这拜帖……没送出去,送信的小厮连陆府大门都是未踏进一步,更别说是将拜帖送到陆公子手中。”
赵钰闻言浑身一僵,又道:“没说是赵府送来的拜帖么?”
“这……”书川突然变得吞吞吐吐,好半天挤不出一个字,似有什么难言之隐。
赵钰拧眉道:“有何事还需瞒着我,直说便是,我断不会罚你。”
书川苦笑了一下,他这哪怕大少爷罚他,是怕大少爷听了之后黯然伤神,到时伤了身心啊!
“说了。”书川顿了顿,“只是那门倌一听是赵府的人,上一刻还笑脸相迎,下一刻就冷了脸色,摆着张臭脸,喊来好几个奴仆将人轰出府门一丈之远。”
“还说……”
赵钰沉声追问道:“还说了什么,一字不落全说于我听。”
“还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腌臜话,若我们赵府的人再来,不是将人轰走那般简单,是要喊上护院,将我们赵府的人打上一顿。”
书川说完,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主子的脸色,阴沉如墨、周身的气场骇人,吓得他将头压得不能再低,连粗气也不敢喘了。
他跟主子说的已是委婉至极。
那小厮来找他诉苦时,是字字句句给他复诉了一通,还跟他吐了好一遍苦水。
赵钰神色一怔,像是卸了全身的力气,跌坐到紫檀交椅上,紧握在扶手一侧的指节早就呈出苍白之色。
书房中静得出奇。
忽而,一阵轻风透过木窗吹了进来,拂过赵钰清冷如玉的面庞。
赵钰敛下眼眸,冷静道:“书竹,更衣,带上赵一等人,随我去陆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