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盼看出了容芊妤的心思,眼看着这次她次赴汤蹈火,陛下却只字不提,只等慢慢了事。崔之琮如此大胆卖官鬻爵,崔如眉却仍毫发无伤,确实让人心寒。
“娘娘别急啊,脓疮要养大了,挖出来才会根除,且留她几日不迟。”
符桦心软,又长情,不是证据确凿就是不肯发动,年少情谊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消耗殆尽。
日子一点点过去,殿试时桃花刚落,如今正是合欢开的季节,崔如眉安分了几个月,无风无浪,倒有些不适应了。
许是暑气袭来,许是薛霁前几日太过卖力,容芊妤近来总是乏累,人倦倦的没什么精神。
一转眼安儿都会爬了,前不久孩子生了场高热,吓得崔如眉无心其他,符桦还破例允许巫医进宫,没想到这孩子就真的好了。
符桦觉得是神仙显灵,对崔如眉又怜爱起来。
凤仪宫的树荫下时常会放了一张凉椅,容芊妤躺在上面,闭着眼,温和的风吹在脸上,这画面十分惬意。一次薛霁来找她,瞧她正在树下午睡,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,发梢被斑驳的阳光照影成靓丽的棕黄色,漂亮得像玉雕的仙娥。
黄昏,容芊妤昏昏地起床,近来她发懒午睡的时间越来越长,有时白天也会睡上两个时辰。
“是因为天热了吗,怎么最近头昏脑胀的。”
容盼伺候她起床,“娘娘气色不好,要不要传太医看看。”
渊清端来晚饭,对面却呆坐在床,没给任何回应,“娘娘……该吃晚饭了,娘娘?”
她又叫了几声,容芊妤像是被吓到了,愕然一问:“我睡了多久?”
“两个时辰了。”
“这么久了,怎么会呢?”
容盼也没太在意,只当是人乏,“也许是累了吧,娘娘最近太辛苦了。”
翌日,姝儿芫儿来请安,容芊妤正教他们念秦风,“关关雎鸠,在河之洲,窈窕淑女,君子好逑……”
说到一半突然头晕目眩,眼前一片黑影,一瞬间浑身冷汗。
“母亲怎么了?”姝儿小手牵起容芊妤的手问。
她忍痛扶额苦苦支撑着,全身战栗,“有些头晕。”
谭露见状立即反应过来,命宫女们带着两个女孩去殿外放风筝,她略通医术,一下明白了这症状。
“娘娘怎么了?”
容芊妤没顾什么仪态,人一走就瘫在榻上,“最近总是乏力,头晕,似是睡不醒,可感觉身体也没什么问题啊。”
谭露问:“大约从何时开始的?”
容芊妤拄着头努力回忆着:“好像是,安儿病好之后就总是乏力。”
“前不久我去看柳氏,她也很是乏力,无精打采的。”
容芊妤似乎是发觉了什么,忙问道:“也是安儿病好之后吗?”
“差不多,”谭露说,忽又警觉起来,“娘娘别忘了,二殿下好了后,那巫医也一并出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