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秀兰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布包:“早想到了,这是用零头布做的围裙,薄棉布的,系在工服外面,既保护衣服又凉快。”
她拿出三件深蓝色的围裙,同样在左胸位置绣着小小的兴兰字样。
王春梅立即试系上,果然清爽许多。
林婉如接过围裙,翻来覆去地看绣工,忽然轻声说:“这绣活真好,比我从前在绣花厂做的还精细。”
沈秀兰看她一眼:“裁缝铺老师傅的手艺,说是苏绣的针法。”
林婉如不再说话,手指却一直摩挲着那处绣花,眼神有些飘远。
下午客人少时,沈秀兰召集两人开个小会。
“这是我想的一些服务规范,从迎客到送客都有详细说明。”
沈秀兰翻开手册,里面用钢笔工整地写着各项条款,“以后咱们按这个来,让客人感受到专业。”
王春梅凑近细看,啧啧称奇:“连怎么微笑都写了?老板娘真是周到。”
林婉如默默看着手册上的一条条规定,当看到其中部分规范条款时,她下意识整了整自己的衣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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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西下,晚市开始前,沈秀兰拿出相机。这是她特意向顾云霁借的,说是要记录新店面开业。
“来,咱们拍张合影。”她让王春梅和林婉如站在新做的招牌下,三人都穿着统一的工服,胸前的“兴兰”二字在镜头下格外清晰。
王春梅笑得灿烂,林婉如则略显拘谨,但都站得笔直。
沈秀兰请路过的大学生帮忙按下快门,定格下这个瞬间。
打烊后,沈秀兰将工服用衣架仔细挂好。王春梅已经回家,林婉如还在后厨清点食材。
“婉如,明天记得穿干净那套来。”沈秀兰朝后厨说道,“每周一换洗,保持整洁。”
林婉如应了一声,从后厨出来。她手里拿着换下的工服,叠得整整齐齐。
“沈姐,”她犹豫一下,声音很轻,“谢谢你,这工服……很好。”
沈秀兰点点头:“咱们是一个团队的,自然要有统一的形象,回去吧,小花该等急了。”
林婉如抱着叠好的工服,脚步轻快地消失在夜色中。
沈秀兰锁好店门,透过玻璃窗看向室内。三件灰色工服整齐地挂在墙上,胸前的“兴兰”二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。
十一月的寒风卷着枯叶拍打在玻璃窗上,出细碎的声响。
沈秀兰站在柜台后,指尖划过账簿上逐渐下滑的数字。
立冬过后,龙虾馆的生意明显淡了下来,即便新店面宽敞明亮,晚市也难得坐满一半。
王春梅送走最后一桌客人,转身搓了搓手:“这天说冷就冷,客人都不愿出门吃小龙虾了。”
林婉如正擦拭桌椅,抬头看了眼窗外昏黄的路灯。
她没说话,但擦桌子的动作慢了下来,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圈。
沈秀兰合上账簿。这些天她一直在琢磨冬季的营生,却始终没找到合适的突破口。
后厨还剩半筐小龙虾,明天得降价处理了。
晚上八点,叶昭带着三个同事走进店里。他们裹着警用大衣,脸被寒风吹得红。
“嫂子,给弄点热乎的。”最年轻的警员小陈呵着白气,“这鬼天气,在外头蹲点都快冻僵了。”
沈秀兰赶忙让王春梅去热姜茶。叶昭脱下大衣挂好,露出里面笔挺的警服。
他看向沈秀兰,眉头微微一动:“今天打烊这么早?”
“天冷,客人少。”沈秀兰简短答道,转身去后厨吩咐热菜。
等菜时,几个警员聊起天来。年纪稍长的老赵搓着手说:“这天气,要是能吃上老bj的铜锅涮羊肉该多好,热腾腾的汤锅,薄薄的羊肉片,蘸上麻酱……”
小陈接话:“赵哥你还吃过这个?听说东来顺的涮羊肉一绝,就是贵得很。”
“当年当兵的时候吃过。”老赵眼里泛起怀念,“部队炊事班做的,大铜锅中间烧炭,一圈人围着吃,暖和又热闹。”
沈秀兰正端菜过来,听到这话顿了顿。她放下菜盘,状似随意地问:“赵同志说的涮羊肉,是怎么个吃法?”
老赵来了兴致,比划着说:“就是用铜锅烧汤底,羊肉切得薄如纸片,在滚汤里涮几下就能吃。配上麻酱、韭菜花、腐乳汁,那叫一个香!”
叶昭注意到沈秀兰听得专注,她手指无意识地捻着围裙边,眼神亮得异常。
“咱们这儿少见这种吃法。”沈秀兰语气平静,却悄悄取出个小本子,“赵同志再说详细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