诺兰很快就洗完澡出来,他身上还湿着,头贴在脸颊身上往下滴水,那水珠划过他雕塑似的完美身躯上的沟沟壑壑,再“吧嗒”一声落在地上。
塞西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那点水珠一起在诺兰的身体上游走,水珠落地的瞬间,他喉结也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。
“毛巾……”
站在原地任由塞西尔欣赏片刻后,诺兰挑选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开口:“毛巾在哪里?”
塞西尔猛然回神,脸有点热。
他刚才居然盯着一个雄子的身体咽口水,这是理智绝对不允许的事。
“……我去给你拿。”塞西尔猛然起身,逃也似的转身去拿浴巾,直到诺兰用浴巾把自己给裹起来,他才敢去看他,“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”
因为刚才忽然热,诺兰这会儿脸色还有些苍白,但从别处看不出来有什么病了。他摇摇头:“没事了,就是有点困……”
“客房不是早就收拾好了,去睡个觉?”
“……”
诺兰没有说话,只是稍微垂下头,抿了抿深色的薄唇,一副为难的样子。
塞西尔看得心里有点堵,刚要说点什么,就听见诺兰开口了:“我……我现在可能有点没有安全感,我知道我给您添麻烦了,如果您为难的话,我可以自己处理的。”
脸色苍白的盲眼雄虫耷拉下脑袋的样子看上去颇为受挫,手指捏着浴巾边角的样子更是显得拘谨,再加上他湿漉漉乱糟糟的头和那可怜巴巴的低音炮做陪衬……
“我有点累,但相比起来我好像更有点害怕,我想……如果可以的话,可不可以跟您一起……对不起,我真的有点怕。”
老天……
塞西尔在内心给自己一巴掌:嘴欠,人贱。
他一个雄虫经历被雌虫抛弃这种事,还跟另一个雄虫带着幼崽逃亡到这个星系,腺体重伤救回来,也算是刚从鬼门关回来,他居然就这么放着他自己一个人洗澡睡觉?
刚才他都撑不住在飘窗上睡着了,既不敢回客房床上睡,又不敢上他的床,这么温柔懂礼貌的雄子,他居然……居然还嫌他烦?
塞西尔又在心里狠狠地给了自己两巴掌。
他迟疑片刻:“你要是愿意的话……可以跟我一个房间,我打地铺。”
诺兰声音更低了:“那……还是算了。我不想让您为了我感到为难。”
塞西尔确实为难啊,他难得牙根子痒。最后还是咬了咬牙:“算了。走,跟我回房间。”
诺兰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,旋即就被笑意覆盖,只是可惜,塞西尔说完那话之后就羞耻到转过头去了,他抓着诺兰手腕把他带出浴室,去了自己的房间。
还好房间的床够大,他抱两床被子出来,两个人一人占床一头,也还算是互不干涉。
塞西尔晚上习惯晚睡,他看诺兰躺下了,自己靠坐在床头,呼出光脑光屏,戴着耳机看帝国新闻。
艾瑞克斯上台后的这几个月,帝国主星动荡不已。
《雄虫管理条例》的试行让帝国生育率跌破新低,原来的皇太子安现在屈居地下堡垒,军部经历大换血。
像他这样接触核心机密的军官绝大多数被处决,少部分明事理的已经把手里的权力交了出去,服从调剂下放到其他星系的治安岗位。
比如他,比如安德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