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并非恶人,你不必害怕。”
鹤书温声安抚,冲桑黎使了个眼色。
桑黎会意,见怀中少年确实并无攻击性,便松开了紧紧禁锢住他的手臂,轻声道了句“得罪”,退回鹤书身侧。
“事出紧急,为救人方才冒昧闯入,求取寒玉髓一用。”
鹤书解释道。
重得自由的少年连连後退两步,那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迅速愈合。
他又眯起眼睛,探着身子打量起两人,轻咳两声,强自镇定地背手而立:
“什麽寒玉髓,我这儿可没有。”
桑黎闻言眸光一凛,手中长锏已然蠢蠢欲动,她冷声道:
“幽昙沧氏蝾螈一族,世代困守寒潭护玉,我所言可有出入?”
“你……你怎麽知道这麽多……”
听她语气笃定,显然所知甚详,少年脸色唰地白了,他睁大眼睛,仍是嘴硬:
“你既知晓寒玉髓是我们蝾螈一族世世代代守护的宝贝,那怎麽还能张口就要,这又不是你们想要就能给的东西!”
原是蝾螈。
鹤书心下恍然,难怪目力不佳且愈伤能力强。
他思索着怎麽继续劝说,身侧的桑黎却踏前一步,她挥出长锏,无情地再次抵上少年的颈侧,面若冰霜,语气冷然却直接:
“我已用神识探查,此处只有你一人把守,那些蛙妖受克无法抵御寒气,进不来这潭底,也护不住你。”
她冷静地帮少年分析着当前情状,末了又顿了顿,声音放缓些许:
“我们并非盗匪,不是为了夺宝而来,只是想借用一段时间,定会归还。”
“我……我怎麽知道你们以後会不会还!”
少年下意识缩起脖子,大叫起来,额角都急出了些冷汗,显得愈发弱小无助,
“我眼睛不好,根本看不清你们的模样,又出不去这潭底……若是借了,你们一去不返……我丶我——”
桑黎的锏棱离他的皮肤更近了些,使他的尖声控诉一下子变了调,音量越来越小,最後只剩下一点细若蚊蚋的嗡鸣,
“……东西可以借,只是……你们总得证明一下,并非是在骗我……或者……或者留下些什麽做抵押吧……”
少年近盲的眼珠转了转,扯出个讨好的笑来,
“寒玉髓只要我不说在哪儿,你们定然找不到,与其两败俱伤,不如各退一步。”
他说着,悄悄离桑黎的锏棱远了些,见她没什麽反应,胆子更大地後退两步,
“这位……鹿竹山仙使,要不你就留在这寒潭陪陪我,等这位……这位女侠归还回寒玉髓,再离开……反正我不会武功,造不成威胁的……”
“不行!”
桑黎断然拒绝,她收回鸳鸯锏,语气凝重,
“他身受寒毒与创伤,此地寒气极重,于他伤势恢复不宜。若要人质,我留下。”
“啊?”
少年似是不愿,但感受到桑黎射来的眼刀,只能点头妥协,
“也……也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