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姣没有虐待他,胜似虐待,她识图跟一只猴讲道理,或许只是走一下流程,没盼着他能懂。
吃了人家三个桃,被抓着做了三个月的小仆人。
三个月里,山猢活得自在,干活就有饭吃,比林子里好混。
同时,他发现巫姣也是一个人生活,时不时会有几个声称‘弟子’的人前来,叽里咕噜地摆弄半天。交流得太过激烈时,像要撸袖子干仗。
起初见这场面,山猢还会扯着巫姣跑,挨过几脚后,他两手一掐,站在旁边看戏。气她好心当成驴肝肺。
后来才知道是在研讨巫术。
那几个‘弟子’,山猢很不喜欢,他们总喜欢逗他,把他当猴耍。猴子间互相理毛,以表友好,这群人摸他,就是过来耍猴的。
巫姣会制止几人。
但并不代表她向着山猢,在这里,最常见的就是一人一猴干仗。巫姣没把他当猴,同样,他也没拿巫姣当人。
人、猴和平共处三个月后,巫姣带他回到林子,示意他回归族群。
猴群并不欢迎他,还把他当做争夺领域的外来者。
可能是不忍心看他被一群猴欺负,巫姣又把他带了回去。也可能是慧眼识珠,看出他与那群猴长得‘判若两猴’。
山猢白挨一顿揍,又被她拎回住处。
他被拎着后脖颈,听到了修得人言后的第一句话,“这辈子,一人一猴也不赖,你就跟着我吧。”
她说了,他便记下,再也忘不掉。
在村落生活一段时间后,山猢发现巫姣与他一样,不太受人待见,除了那几个‘弟子’。
同样,巫姣也不待见他们。
彼此较着一股劲,井水不犯河水。这里的人比那群猴强多了,至少不会欺负孤儿。
偶尔,也会有人给巫姣送些吃穿用的东西,山猢不太明白他们之间复杂的感情,有些莫名其妙。
就像他第一次开口说话,巫姣吓了一跳,也觉得莫名其妙。从此,她又做了一张床放在屋内,不再与他同睡。
他只修得人言,离人形差着十万八千里,莫名其妙多了张床。
山猢修得人言后,家里多出许多声响,其中包括但不限制于他呲牙裂嘴的读书声,猴言猴语地帮忙传话,甚至还要他识草药。
唯一被噤声的情况,便是有人前来求医,也可能不是人,妖魔鬼怪也不一定。来寻巫医的少,一年也能等来几个,让巫姣大显身手一番。
虽然被噤声,他也得在一旁侍奉着,递些东西什么的,反正不能闲着,巫姣不养闲人。
他自此明白,巫姣是真没拿他当个猴,多一项技能,便多一份劳动。
幸好没教他巫术,要不然,还得跟那几个‘弟子’蹦大神,鸡飞狗跳的——虽然名义上来说,家里就他一个动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