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
灵久道:“卷儿姐的情况不是很好,此事不能拖,我们尽快开始吧。”
同其尘以禁术为由,将燕辞归和伶舟几人都请了出去,又咬破手指,鲜血画符,准备片刻,起身道:“都已准备好,可以开始。”
雪芽在怀中拿出陶笛,手指摩挲了一下。
以前,无应总爱在她手心描画,告诉她,自己将陶笛内打理得井井有条,做了很多小摆件,她看了肯定会喜欢。但她不是鬼,也没法钻到陶笛内,只能听他说。
如今也能见一见了。
雪芽将陶笛递到同其尘手里,“身毁后,凝练成的鬼魂很虚弱,也没有形状,需要自己修形,将我收在这里面吧。”
同其尘点头应了声好。
雪芽看向任卷舒,“修形会经历很长时间,不亚于妖怪化形。若是方便,你就多照看着她点。她没个正行,看着放荡不羁,其实心里能藏事呢。你们……”
雪芽顿了顿,不想过多参与两人的事,迂回了句:“若是她日后遇到了什么麻烦,能帮的话,就帮帮她,你们也照顾好自己。”
同其尘道:“阿姐放心。”
“那便开始吧。”
阳光从破窗照进来,穿堂风过,将房梁上的破旧的红布条吹起,吹向门外。
几人立于门外,手里没事做,也静不了来。燕辞归和伶舟合商议,得找点吃食和水回来,便两两分开次行动。
伶舟带着小妖向西而行。
燕辞归和冷雀知向东面走,沉默了一路,谁都没开口。燕辞归一向话多,眼下这个节骨眼,说什么都逃不开段红锦和泠河派,还不如不说。
扯闲玩更不合适,况且,他也没这个心情。
又沉默片刻,冷雀知突然开口,“我要回去,我要去找义父。”
燕辞归眉毛瞬间拧起来,恨不得两条拧在一起,拧出条麻花来,“你还去找他做什么?这么多年,他和泠河派弟子筹划的这些事,对你是只字未提,明显就没拿你当自己人。说不定,他就是看你有利用价值,等着哪一步把你算计进去,你还去自投罗网。”
冷雀知恨声道:“义父他不是这样的人!”
燕辞归脸色瞬间沉下不少,“他不是这样的人?!事实就摆在这呢,又不是我瞎编的。你怎么这么轴呢,还回去找他干什么?”
冷雀知语气稍微缓了缓,“我要去找他问清楚。”
“还有什么不清楚?我们现在进退两难,被逼到这荒山破庵中,还能存心污蔑他不成?”燕辞归看她一眼,“不行,反正我不让你回去。我、我……我不放心。”
冷雀知愣了愣,没再跟他犟,轻轻嗯了声。
见她应下,燕辞归又偷瞄一眼,心里才松快不少。
两人开了口,燕辞归嘴里的话就没停过,一会不放心同其尘和灵久,一会说说怎么破局、怎么对付段红锦,一会又扯到集齐碎玉销毁白厌,等一切完事后,要痛痛快快地放松。
冷雀知始终跟在他身旁,跟着应和几句。脚步缓缓放慢,始终差他一步。
她静静看着,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。
“嗯?”
燕辞归转身之际,冷雀知在他脖颈横砍一掌,动作干净利落。燕辞归瞬间向后倒在她怀里,晕死过去。
冷雀知将他靠树放下,又仔细瞧了瞧,没忍住在他唇上点了下,轻声道:“我必须要回去,我与你们不同,他是我义父,我还有好多想问的。”
她将燕辞归肩上的落叶扫去,“万一我能劝住他呢。”
冷雀知在他身边设下法术,防止山间的野兽寻过来,没忍住多看了他几眼,转身离开。
冷雀知掩去妖气,为了不暴露燕辞归他们的位置,特意绕到泠河县东南方才显身。
还没进泠河县,已经察觉到漫天的妖气溢出。冷雀知眉头微蹙,虽说此处人妖共存,但妖鬼们向来收敛,隐藏妖气还来不及,怎会这样?
一进城门,见泠河派弟子四处搜查,便明白了妖气的来源。
“雀知!”
阿东师兄远远看到她,高声唤了句,拔腿迎上来。等到近处,先是将冷雀知绕圈看了遍,“你跑哪去了?没事吧?可把师父给急坏了,燕辞归那小子呢?”
明明四人一同进的墓穴,却只问她跟燕辞归。冷雀知眸色一沉,往人身前逼了步,“你怎么知道燕辞归跟我在一起?墓穴中,将我们两人困在密室中的,也是你们。”
冷雀知语气冰冷,心中已有答案,不是在向他发问,更不是要他回答。
阿东打马虎眼,哈哈笑道:“怎么可能是我们做的?自从那小子来了,你整日与他形影不离,如今只看到你一人回来,我心里好奇,一下就问了出来。”
冷雀知:“所以,你知道我被关在密室里。那为何不来救人?还不是早有计划。”
阿东一脸皮笑肉不笑的神情,哈哈两声,实在受不住她冷眼逼问,哀怨一声,“雀知,我们也是为了你好。”
“为了我好?我现在一点都不好。”冷雀知,“怎么,你觉得我现在很好?”
阿东无奈抿了下嘴,被噎的没话说,只能咽了口唾沫,干瞪眼。
冷雀知懒得跟他废话,“你们到底在筹划什么?想要做什么?”
阿东是只妖,跟着段红锦读过几本圣贤书,也明白‘道不同不相为谋’。师父最开始讲授书中道理,冷雀知便有诸多不同见解,搅的一众没法听讲,才被师父免除了晨读早练。
岂是他三两句话能说得听的。
冷雀知:“装什么哑巴?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