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示栏前早已水泄不通,告示纸在风中簌簌颤动,朱红的官印刺得人眼疼。
有人挤到前排,眯眼念道:“今奉上谕,每亩加征三斗粮,布帛每户添五匹……”
他嗓子一哽,踉跄后退,被身后的儿子一把扶住。
儿子咬着牙,指甲抠进掌心——他刚考上秀才,原盼着减免赋税,谁知……
“不能就这么认命!”
他胸膛肌肉绷紧如铁,锤柄还攥在手里,火星子似的怒火从眼底迸出:“我们应该联合起来,去反抗!去造反!”
这话如惊雷劈入人群,众人霎时噤声。
卖豆腐的王老汉哆嗦着扯他袖子:“小后生,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!你爹娘、兄弟姐妹……”
布庄掌柜冷笑插话:“凭你一把锤子,打得过衙门的弓箭手?”
“没粮没策,不过是白白送死!”
阿青涨红了脸,正要反驳,有人忽然抬手按住他肩膀。
这书生平日温吞,此刻却目光灼灼:“阿青哥,热血固然可贵,但若盲目行事,反倒害了乡亲。”
他转身对众人拱手,袖口露出磨破的补丁:“依在下之见,先联名上书陈情,若官府仍不作为……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如弦绷紧:“那时,再论他法。”
人群窃窃私语,有人点头,有人仍惶然摇头。
告示栏的影子在夕阳下拉长,仿佛一道悬在众人头顶的铡刀。
造反?
这可是不仅仅是掉脑袋的大罪啊!甚至会株连九族……
谁有这样的胆量去冒这个险呢?
有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,摇了摇头:
敢在县衙门口说造反,当县衙捕快什么的是绣花枕头嘛?
没计划没人没武器,靠嘴和他们打?
【织女星】8
在这个架空的时代,天下三分。宇国、宙国和荒国各自为政。
芒种在宙国的腹地的一个小县城——赵县,用最快的马车算,离国都有半月车程,离边疆也有半月车程,而如今的宙国正逐渐走向没落……
朝堂之上,文书堆积如山,墨迹未干的奏折堆满案头。
官员袖口金线刺绣,私宅田产连绵数里,而百姓税银半数入私囊,国库空虚如漏船。
粮仓半满,却见商贾囤积谷米;市井街头,饥民以草根充饥。
工匠罢工,工坊荒废,铜钱贬值如纸屑,盐铁官营价高十倍。
宫墙内,帝王夜夜笙歌;宫墙外,百姓焚香咒骂。